原罪:沉默的病人

向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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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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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醒过来,陆子游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浑身酸软,不能动,记忆归零。他就开始研究自己的身体,穿越好像都是这么写的吧,闭气凝神之后,结局都是大成。自己是不是也算是死一回了,应该算是,记忆死了,只有一个躯壳。

现在既然能喘气,那就当是重生了吧。

吸~吸~,他吸到肚子鼓鼓,然后憋住,他又憋到脸红脖子粗,几乎不能动弹,然后吐~吐~,又吐到窒息,在快把自己憋死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能听到细微的声音。这也算!

自己玩这个游戏,上了瘾,已经玩了很多年,就好像陆小小习惯动手他习惯坐轮椅一样。

陆小小没有失忆,她研究了一下陆子游,发现这个毛病是新添的,因为什么?摔傻了是吗?算后遗症!她不知道陆子游是玩上了瘾。

陆子游随手就关上了房门,也就关上了外边的世界,睁开了眼睛。

安宁的房间,确实是很久没有打扫过,桌子上、地板上、肉眼可见的有一层稀薄的灰尘。他很想确定一下时间,他想知道这个房间有多久没有打扫过,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久,这个他就嗅不出来了。

安宁应该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看安宁的床铺,整理的很是整齐,有点象自己小时候,不象陆小小一样,枕头被子一掀,美其名曰,让被子换换气。

看起来,安宁习惯于约束自己,最起码是不任性。他突然想,如果躺上去,一定也有一层厚的灰尘飞起,和书桌上地面上一样,只是因为材质不同,不容易看到也不容量测量。

书桌上的东西,码的也一样整齐,不,准确的说,那不能叫整齐,摆放的确实很规矩,但是东西上灰尘沉淀有细微的区别,证明,有人移动过或者说拿走了一些东西。

真是安宁回来过?看缺少的那部分东西,移动的时间应该不久。

书柜的门是关闭的,但是书柜里的东西,好像也是也有人移动过,陆子游确定,不排除安宁回来取走了自己的东西,可是东西去哪儿了呢?

“起来吧,离开轮椅,懒虫!”

这个时候,小人又出现了。

骂人,这可是自己一直不敢挑战的一项技能。陆子游还不习惯在白天离开轮椅,有小人儿指挥着,陆子游离开轮椅,脚听话的走到安宁的床边,手也听话,掀开床上最上面的一层单子。

陆子游爱干净,不能躺在灰尘中。

“躺下,躺下,笨蛋!”

身体有洁癖的记忆,可还是躺了下去。在头碰触到枕头的时候,想要睡觉,这种意识就变得很强烈,尽管不理解,这个想在别人床上睡觉的毛病,不能理解,他还是选择闭上眼睛。

这该死的坏习惯,不过感觉很棒,像偷了安宁的东西一样。深呼吸,他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安宁站在自己棒球帽的帽檐上,嘴唇轻启,唤出了陆子游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然后,安宁竟然笑了,狂笑着向后仰!

一惊,陆子游就睁开了双眼,冷静一下,长出一口气。

还是不想起床,这是什么毛病呢?陆子游真的有点搞不懂了。不起就不起吧,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动脑袋,打量安宁的卧室,房间里没有电脑,只有一些书,和许久不用的衣物。

安宁在这个空间里,留下过痕迹,但是并没有那么浓重。

又感觉到,门口的方向,投射在屋顶上的光线,在移动,有变化,看来其它的房间确实有人,有人进来了。

他没动,准备束手就擒。他是一个闯入者,像个贼。准备好了挨打。

他后悔没带陆小小。

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处出现了一副小眼镜,歪着脑袋,看着床上的这个天外来客。目测这个脑袋这个眼神这个身高,10岁左右吧。

放心了,能打得过。

小眼镜好像不奇怪,把目光移开,就推开了房门,径自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支铅笔,不再理陆子游泳一眼,竟然转身出去了。

陆子游迅速起身,起床,又看了看房间,这才出门。

隔壁的房门是开着的,能看到小眼镜,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以床作桌,正趴在床上画画,小眼镜没有书桌。

礼貌起见,陆子游敲了敲门,陆子游理解这是她同意自己进去。

他伸头去看小眼镜的画,结果,就看到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一个轮椅。小眼镜在画自己!

陆子游笑了,小眼镜没有看他,但是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弯下来,陆子游认为——她与外界的互动不多。

小眼镜难道不出门的吗?陆子游的问号在敲打脑袋,不正常!

小眼镜歪着头好像是想了想,就把画册合上了,放在陆子游的手上。

画册的封面,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安宁!小眼镜会写字!

小眼镜手里又多了一本画册,陆子游看了看,封面上写着另一个名字——安心。

打开手里的画册,很熟悉,陆子游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刚睡醒的自己,也是无师自通的这么画着。

陆子游下意识的合上画册,然后再打开,他知道了,这本画册画的是安宁,小眼镜叫安心,她画的是她观察到的安宁。

因为在每个页面的左下角或者右下角,都有一个小脑袋,脑袋上有一个小辫子!

“这是安心小时候吧?安心好像很想知道,安宁在玩什么呢?”

陆子游一边自说自话,一边翻动安心的画册。

在画册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低一长一幼,有时并肩散步,有时相向而坐,有时是在床上,可是长者暧昧,少年恬静。

可是长者的手,好像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少年的身形随着画册的翻动越来越高,后来,少年不见了。

陆子游理解画面上是安宁的房间,有时候空空如也,有时候是长者独自在房间里,或躺或坐,好像是怅然若失!

陆子游合上相册,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有点头痛。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又翻开画册,指着那个年长的人问安心,爸爸?安心不语,他又指着安宁,这是安宁?安心还是不说话。

陆子游大概能确定,安宁房间里缺失的东西,有可能,是被安宁拿走了。也有可能是安心拿回来了。比如她手里的那支铅笔,那是答题卡用到的2B铅笔。

时间不早了,陆子游跟说,他应该走了。

安心听懂了,很意外,她把手里的画册,放在了陆子游的手上。

陆子游眼睛一热!这是什么样的信任,单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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