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忘了你可以,忘了过去太不容易。对美色渐淡(衰)的美女来说,过去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而“你”不过是一段路,忘了就忘了。
“姓吴的,你是什么意思?让律师发存证信函给我,要我赶紧把入股的资金补上。我李珊蒂是欠钱的人吗?你急什么?”李珊蒂来势汹汹,口气很不好。事实上,昨晚失眠加上吃坏肚子,她嘴巴吐出来的口气也很不好。
木钰华,《新纤有型》的创办人兼董事长站得比较远,没有被很不好的口气熏到;她在兹念兹的只有一件事:“姐,我不是急,我是为你着想。按规定,你的股款早该在上个月就入帐,如今拖了快三十天,证监会发函给我。要是不让律师发函,你我都得倒霉。”
投资或开公司是这样的,当你的知识越丰富,眼光也越磨越利,很快就能穿越玄之又玄的迷雾,看清楚讯息的真实性,不会被骗。
李珊蒂自认见多识广又有手段,不需要再花时间研究投资知识。这股谜之自信很强壮,当木钰华说出那段“证监会发函”,她立刻断定对方受委屈:“你可以先跟我打声招呼,而不是用存证信函通知我;这让人非常不开心。”语气不再强硬,木钰华从中感受到一种可能:讨价还价的空间变大了。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谈判之道,木钰华堆出不失礼貌的专业笑容:“姐,现在管得很紧,今天下午三点以前如果不到帐,只怕总经理的位置会不保。”
笑脸迎人果然是好招,李珊蒂原本张狂的气焰,瞬间冷却:“我先打几通电话,三点以前一定给你答覆。”
“麻烦姐了。”木钰华的笑容人畜无害,隐藏在笑容下的心思对“特定人物”的害处可大了“你慢慢打吧!就算打个一百通,也没结果;这一局,你输定了。”木钰华的内心是只愤怒鸟,咬牙切齿又充满恨意“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你还真以为大家把你当一回事?”看来,怨气很深。
“幸好老天有眼,玛莉姐带资本进来,收购我的五家门店和品牌,今天傍晚五点签约。有了这笔钱,我再也用忍受你的嘴脸,也不用被你呼来喝去。搞清楚,我是创办人,不是你的员工。”
如果在心底怼人可以把敌人烧糊,木钰华这时发射出的火力绝对能把李珊蒂烤焦。难怪王莉有把握木钰华肯把《新纤有型》的资产转让给吴玛莉,原来早掌握这层情报。
说起木钰华,王莉对她的背景知情知底:“她家有矿,金银珠宝都跟她家的矿有关;但是十年前几场天灾人祸,把她家的矿搞惨,不仅规模缩水,质地还变差。收入锐减,木家再也没法供应各房的高级生活。不得已,木氏后裔只好带点家族给的钱,自行出来创业。”木钰华,是做得最好的一位。”
不过,成妍陵看到另一点:“难怪莉姐在电话中一提,她立刻答应我带去的提案。家里有矿的企业家,从小生活优渥,不用看人脸色;这样的人,不可能受得了李珊蒂的呼来喝去。”王莉给她赞赏的笑意。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里藏了齐睿这个老灵魂,这个老字号的商场大白鲨,简甄的商业嗅觉必须强。成妍陵分析木钰华的那番话,让简甄对她心生敬意。“推出这番结论的人,都不简单。妍陵她家虽然没矿,她爸的工厂,一度是全国纺织界的前三大。说起来,也是家大业大的二代。”
两位(曾经)家大业大的二代,各以不同的因缘和她的时空交织;这缘份来的好奇妙,简甄那颗积极向上的赚钱脑袋,立刻开挂:“木钰华为什么没法延续《新纤有型》的业绩?”
王莉叹了一口气:“不景气,产业型态变了。许多中产搬到其他城市发展,原本热闹的商店街没人潮;就算木钰华再天才、狗运再好,也没法从空荡荡的市区变出有能力的消费者。”
“玛莉姐接盘,岂不是大冤种?”简甄直接说出这尴尬的问题。并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在场的创业三人组:她、王莉和成妍陵,共同经历几次命运给的奇怪折磨,磨着磨着也就磨出香浓的感情。既然大家都那么熟,还一起创业赚钱,那就掐头去尾,直奔主题。
以目前的战绩来看,商业头脑指数最高的是王莉,她说的话也最有份量:“美容院这十年来的发展,变化很多。一开始是从头包到脚,通通养护;后来市场的需求越来越多元,美容院的走向也渐渐不同,大致分成脸部与身体保养、头皮保养、讲求科技感的医美、不动刀的医美等等。”
这一层,简甄是知道的。齐睿和小泽为了帮她创意成功,事前对美容界做了许多调研,齐睿甚至夸下海口:“都说女人的钱好赚,这回把女人的喜好调查清楚,下回让我的女人赚女人的钱。”齐睿很会哄自己的女人开心。
“脸部和身体保养是不败的议题,这点我是知道的,《新纤有型》也是主打这一块业务。可是在地经营快十年都撑不下去,玛莉姐联合璞是新品牌,还主打许多数人不了解的头皮理疗,怎么赚钱?”简甄顺势问下去。
“头皮理疗的需求没那么大,但很强烈很固定,回头客的比例不低,甚至超过脸部身体保养的客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简甄很努力的搜寻脑子里的各种讯息,她很勇敢的说出关键字:“因为,这世界像朱大龙一样的秃头男越来越多?”王莉大笑出声:“简甄,我怀疑你是被创业耽误的脱口秀演员。”简甄也没心没肺:“我就这么点本事,只要有钱赚,通通不放过。”
默默在旁思考的成妍陵,隔了十秒钟才加入聊天:“《新纤有型》在的地方周围有工业区也有科技园;这些打工人不是整天戴头套闷头皮,就是用脑过度。一段时间后,他们的头皮都有状况,甚至落发严重,很多男性不到三十岁就秃头,女性的秃头比例也变多。”王莉的眼神很赞赏,鼓励她继续说。
“这群人为了救头皮,情愿吃穿用度一百块,植发十万块。他们花钱不手软,而且习惯二次消费。秃头让人老十岁,比皱纹还可怕,谁也不想年纪轻轻就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