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施意在房间里睡了一觉,终于等到了敬完酒回来的沈荡。
他身上有清淡酒气,混合着沉香淡清浅的香气,有一种别样的好闻。
施意手臂半撑着看向他,男人眉眼低垂,里面有浅薄的醉意。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领结,一点点往下拉,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过分动人心弦。
施意看着他的动作,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起来。
而沈荡眉眼微抬,看着她,笑笑,温声细语的:“还没睡?”
“睡不着”施意顿了顿,补充道:“顺便也在等你。”
沈荡眉眼中多了暖意,他将领带扯下,随手放在一旁,偏红的唇,唇角轻轻勾起,姿态慵懒随性:“想我了?这儿才结婚第一天呢,我们施施就开始想我了。”
带着点轻佻,但是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恰恰相反,施意甚至开始感到了害羞。
她脸一红,推了推沈荡的胸口,声音越发的轻:“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这话问得怯懦,软生生的,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欺负一下。
沈荡坏心起了,将她推搡的手不轻不重的握在手心里,带着清淡的酒气,嗓音低醇性感:“现在做点什么,算是正常的?”
施意瞳孔一紧,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她圆圆的瞳孔看着沈荡,受了惊吓,过分可爱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沈荡见好就收,没有再过多欺负她,只是笑笑,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腕。
被子在两人中间掉落,施意整个人扑进了沈荡的怀中,一动不能动。
她眨了眨眼,声音艰难:“你干什么.”
“看看你,不行?”沈荡笑笑,唇角勾起,亲了亲她嫣红的唇。
施意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她大概是疯了,鬼使神差的轻轻咬了一口后者的唇瓣。
沈荡的眸光清晰的幽暗下去,施意甚至能看见里面掺杂的不算是单纯的暗喻。
她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行径是在惹火,着急又忐忑的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荡深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脉络清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笑了:“是我自己的给自己找罪受,没事干什么招惹你?”
轻讪的话语,他起身离开。
床回弹,施意听见浴室传来脚步声,之后是水声。
氤氲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明明隔得很远,可是施意甚至能感觉到水汽扑在脸上的感觉。
她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眼睫颤动。
窗外有人在放烟花,离景上南园很近,绚烂的烟火再夜幕中弥漫,带着瑰丽的色泽。
施意怔怔地看着,眼神渐渐放空。
直到一旁的手机铃声渐渐响起。
施意看过去,是江照白的号码。
这么晚了,他联系自己干什么。
施意心中不解,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江照白?有什么事吗?”
没有人回答,听筒那端,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施意皱眉,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吗?江照白,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施施.”
回应她的,是沙哑到破碎的嗓音。
是商应辞。
施意眉心的褶皱更深,“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打着通电话过来,什么也不能改变,我已经嫁人了,商应辞。”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柄利剑,刺进商应辞的心口。
心脏处痛得麻木,几乎失去知觉。
商应辞自嘲的笑笑,眼眶却已经红了,“你对我就已经要这么残忍?施施.我错了,你别和沈荡结婚,好不好?”
他的话音落下,施意听见江照白的惊呼,后者说:“商应辞,你丫的是不是疯了,你想沈荡把我弄死你就直说,你把手机还给我。”
一阵争执不休的声音,之后,电话被挂断,传来忙音。
施意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床头,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既然已经决定了向前走,那就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回头了。
而另一边,人去楼空的教堂门口。
商应辞坐在墙根处,一身狼狈,不复体面矜贵。
江照白真是气得不轻,可是看着商应辞这个样子,真是有火都发不出来,‘你’了个半天,撂下一句:“你是不是疯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要是沈荡刚刚就在施意旁边,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新婚之夜,你给人家的新娘打电话求复合?你发神经还是我发神经!”
商应辞没有反应,就好像被骂的人不是他一般,表情平静到没有半点起伏。
江照白真的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忍无可忍,低吼道:“你这副样子给谁看!你给我振作一点!你可是商应辞!你怎么能被这种事情击垮?”
“我是谁重要吗?商应辞又怎么样?”他冷笑,讽刺在眉眼间蔓延开,带着说不出的嘲弄,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还是对旁人的,他一字一顿,说得喑哑低沉:“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要振作干什么?”
“商应辞,我本来不想说的,我觉得你也够可怜够狼狈了,我作为你的朋友,不想给你雪上加霜。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得不说!”
江照白俊脸神色严肃,带着冷,“施意不是第一天和沈荡在一起吧?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做出这幅样子来,给谁看啊?”
过分尖锐直白,商应辞的面色白了白,哑声:“那是因为.”
“因为你觉得施意会回来,他怎么离得开你呢?你觉得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坚不可摧,就算是一时的分开,后面也会重聚。”江照白一口气说完,话锋一转,断然讥诮出声:
“可是你凭什么觉得她就会回来呢?就因为你是商应辞吗?你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你凭什么站在原地,就能被一次又一次选择?是你太看得起自己,太小瞧了沈荡!”
这一次,很久很久,江照白都没有等到商应辞的回答。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看,却看见后者已经泛红的眼眶。
在江照白的注视下,商应辞的眼泪从眼眶里跌落,一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