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小时后,三人坐在了青城大饭店的包厢内。
沈荡替施意拉开了椅子,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侵略性很重的眉眼,偏偏看着施意的时候,格外温柔。
对面,傅沉舟看着眼前这一幕,没忍住笑了笑,调侃道:“不带着这么虐狗的啊!我人还在呢,当我是空气?”
沈荡笑笑,目光却始终落在施意身上,没说话。
施意低咳,问傅沉舟有没有什么忌口。
“你男朋友菜都点完了,我就随便吃点吧。”傅沉舟笑着道:“这吃饭嘛,吃什么不是吃,随我不挑食。”
菜陆陆续续上齐,沈荡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朝着傅沉舟示意,“谢谢你对施施的关照。”
虽然语调平淡,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能从沈荡的口中听见‘谢谢’两个字,本身就十分难得。
傅沉舟挑眉,也举起了酒杯,“谢谢倒不用,毕竟我和施意也算是有缘分,谈不上谢。”
两人默契的分别一饮而尽,施意在旁边看着,颇有点插不上话。
此时,见沈荡喝完了,她凑近后者一些,怕平生误会,小声道:“忘记和你说了,我在国外的时候,傅沉舟是医生,我们有过一段医患关系。”
她解释的认真,沈荡眸色渐柔,捏捏她垂在身侧的手心,低声道:“知道,不用解释这么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施意鼓了鼓腮帮子,“我想着不要有误会和隐瞒,什么都要说出来才好。”
“之前舒月揽和我提过这件事,”沈荡顿了顿,看着施意一脸认真的样子,声音放柔:“傅沉舟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多想。施意,我又不是醋缸。”
这话轻快,很不象是从沈荡口中说出来的。
而对面,傅沉舟看着施意一下紧张一下认真的样子,揶揄道:“施意,你不至于吧?夫管严?”
施意一张脸红红的,瞪着傅沉舟。又觉得后者的话说得实在是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一张小脸憋得红红的,愣是气成了小河豚。
而沈荡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可爱的不行,要不是傅沉舟在场,真想伸手捏捏她的小脸。
而另一边,同样是包厢里,商应辞和一群富家公子坐在一起,菜也是刚刚上齐。
“辞哥,你和你爸闹着玩还是认真的啊?你真的要自己出来单干了?你想清楚了?”宋辉好奇的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啊,这么想不开?”
“宋辉,放什么屁!”江照白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是不是想死,你怎么说话的?”
“不是啊,我就是好奇问问。照白,咱们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年轻时候叛逆期,想要出去闯天下就算了,辞哥明明一直都很冷静很理智啊,现在是怎么了?”
宋辉愤愤不平道:“我看就是因为施意!自从施意和沈荡订婚之后,辞哥就性情大变了!”
“别乱说!”江照白真是听的头痛,扶额道:“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你可以闭嘴,不要在这里无事生非!”
宋辉年纪小,一直把商应辞当作自己的偶像,从前的商应辞有多理智果断,现在的商应辞就有多离经叛道。
宋辉心中失望,于是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计后果。
商应辞听着他的抱怨,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既然敢走出这一步,就做好了不被理解的准备。
“我做这个决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自己想要去做。”商应辞顿了顿,看向宋辉,道:“你能够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我都已经做好决定了。”
宋辉难掩伤心失望,看着商应辞的眼神都变了。
而一旁,其余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韩铮坐在角落,此时终于冷笑,看向商应辞,“商总,其实这些年你在商家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不能替我解释一下?”
商应辞淡淡地看着他,温润的眉眼情绪无波澜,她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和商家脱离,也就做好了不会一帆风顺的准备。
韩铮不久之前刚刚被江楼在众目睽睽下羞辱,如今看来,是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头上了。
毕竟江家和商家关系匪浅,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商应辞情绪平淡,缓缓道:“你说。”
韩铮冷笑更甚,“你和江楼,你们两个都挺自以为是的。仗着自己祖上的基业厚重,做出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但是离开了商家,谁认识你商应辞?你算什么啊?谁会给你脸?”
“韩铮,你他妈是不是想死!”江照白难得爆粗口,不仅仅是因为商应辞,还因为韩铮的话,实际是指桑骂槐,明里暗里讥讽的都是江楼。
江楼现在的身份,就是江家的体面。
江照白不可能在此情此景下,还能无动于衷。
而韩铮笑得更畅快了,看着江照白,慢悠悠的说:
“你生什么气?我骂你了?但是江照白,你也真不是东西,你临时让江楼过来赴约,你特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真当我是你家门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最平静的那个人反而是商应辞。
眼前的景象并不能让他有一丝丝波澜,世人逢高踩低,现如今就连韩铮这样的人都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有句话商俊明没有说错。
卸下了商家大少爷这个身份,他在世人眼中,便是大打折扣的存在。
而江照白脸色铁青,径直走到了韩铮的面前,“我哥能来赴约,那是抬举你!”
“抬举我?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韩铮憋了很久了,此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什么都说了,“江照白,你们江家可真是傲慢啊!”
两人眼看就要越吵越难看,有人连忙劝道:“行了,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吵起来像什么样子?”
一开始说话的宋辉也附和:“是啊,大家出来聚会的,别吵架啊”
江照白面色几番变化,最终平息了怒气,在众人的劝说声中,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