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荡轻笑了声,眼底带着笑,看着施意:“忙归忙,来接女朋友下班的时间总是有的。”
他说这话时,带着不能形容的认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施意心口怦然,却还故作严肃的说:“你不会是想要让我请你喝奶茶,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那奶茶可以有吗?”沈荡说着玩笑话,眼神却始终注视的看着施意。
施意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从前,没有过这种完全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很微妙,也很容易叫人沉迷其中。
施意错开目光,很轻的开口,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晕开:“那也不是不可以。”
华灯阑珊,周遭都是一片霓虹绚烂。
施意闭着眼休息,突然感觉膝盖上多了件东西。
睁开眼,看见一个小包裹端端正正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是?”施意愣了愣,些许的意外:“给我的?”
“太晚了,怕你肚子饿。”沈荡顿了顿,不经意的侧过眸,目光落在施意身上,轻柔到和沈荡的性格截然相反,他解释道:“刚刚路过甜点店,顺手买的。”
这世间相爱之人,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有波澜壮阔的奇遇,反而是简简单单的依偎和岁月静好。
这一刻,时光分外的宁静,就好像他们已经相爱了很久很久,温情而安静。
施意低下头,打开纸盒,看见一排被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饼干。
logo是暗红色的火漆印上去的,复古典雅。这家私人烘焙店的生意很好,一般下午两点左右就没有货了。要是这个点临时去买,只怕是店都已经打烊了。
施意看着沈荡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难免好笑,又不忍心戳穿他,便笑着道:“行,那我尝尝。”
沈荡没有说什么,笑意慵懒,眉眼间有愉悦的情绪在浮动。
他明明是在开车,但是时不时的,就会看一眼施意。
小姑娘吃东西的样子可真是太可爱了,沈荡冷硬的心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软得没有底线没有原则。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安安静静,不声不响。
施意吃了好几块,喝了口水,将一块饼干递到沈荡唇边。
“你要不要也尝尝?”施意眨眨眼,手莫名有点紧张,在暗暗的发抖,“这么晚了,你肯定也饿了。”
沈荡不饿,他从前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只不过是和施意在一起后,为了陪伴她,也就开始吃晚饭了。
小饼干的香气在鼻尖弥漫,沈荡看着施意捏着饼干的手,小小的圆润的指甲盖,透着健康晶莹的粉。
沈荡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亲亲施意的手指。
真是有点不堪和变态的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只是那些梦中都不敢出现的场景,现在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很多时候,都让他有一种不踏实的幸福感。
他看了良久,才终于张口,将那一块饼干吃下。
施意看见他吃了,便满足的收回了手。
她拍了拍指尖的碎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沈荡早就已经不爱吃什么甜点,可无论是白天的奶茶,还是这一刻,施意给自己的饼干,味道都好的不可思议。
沈荡眼中带着点柔和,声音低低哑哑的:“好吃。”
是他此生,不曾吃过的甜。
“施意。”
“嗯?”
“没什么,”沈荡笑笑,漫不经心的挑眉,“就是想要叫叫你。”
施意脸一红,轻而易举的被撩到了。
人长得好看就是好,随便说点什么好听的话,就怪让人动心的。
“施施,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施意回神,咳嗽了声:“可能要去医院看看陆瑾,要是晚上有空的话,多陪他说说话。”
“那吃过晚饭,我送你去医院。”沈荡看着后视镜里的路况,收回视线,深邃幽沉的眸子,眉眼因为夜色浮动,多了柔和,叮嘱道:“到时候你快结束了就和我说,我过来接你。”
施意听出来了,下意识问道:“你晚上有什么事情吗?”
沈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收敛住眸中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姿态,“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小事,没什么紧要的。”
施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大概几点能忙好?”
“你忙好了,我就能忙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算没有忙好,也不妨碍我来接你。”
施意拿着小饼干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这样的偏爱,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呢?
商应辞接到了商俊明的通知,让他夜里回商家吃饭。
从商氏离开时天色已暗,商应辞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后座假寐,不想言语。
赵浓看着他的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是心情不好,可是
可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赵浓咬咬牙,还是转过身,对着商应辞开口:“商总,刚刚董事长发了消息给我,说是晚上有客人,让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商应辞皱了皱眉,眉宇间的不耐未消散,沉沉开口:“什么样的贵客,能让他这么上心?”
赵浓发自内心的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他现在不在这个车上。
他沉默片刻,低低的说:“策舟集团董事长,沈荡。”
一片死寂。
赵浓还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情绪,就听见商应辞冷笑了声。
商大少爷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内敛平和,能这么情绪外露,很显然是气得不轻。
赵浓真希望自己是空气,就这么消失在车里。
偏偏商应辞开口,声线淡漠:“国外那边,乔温宁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乔小姐今天晚上就能到,我们会让人过去接她,将她安顿好,商总,您可以放心。”
商应辞捏了捏额角,淡若无物的“嗯”了声。
赵浓识趣的闭嘴了。
一路的死气沉沉,终于,车子在商家的门口停下。
赵浓忙不迭的下车,给商应辞打开车门,观察着后者寡淡平静的面色,已经看不见方才隐忍的怒气。
不愧是商家的继承人,真是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