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带着恐惧,完全蔫了,“我不想商应辞,别把我交给沈荡,我明天就走。”
乔温宁眼眶中的泪悬而未决,她咬着牙,去拉商应辞的衣摆,声音发颤:“我受的教训够大了,商应辞,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
商应辞低下头,看着乔温宁蓄满了眼泪的眼睛。
他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让乔温宁接近施意。
如果不是那样,现如今,是不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商应辞闭了闭眼,再睁开,将自己的衣摆抽离,“我会让人把你的行李送过来。”
这一次,乔温宁没有再反抗。
她好像接受了这个结果,平静、坦然的接受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该累了
舒月揽收到了施意发来的短信,一条漂亮的郁金香礼裙初稿。
施意说:“月揽,我另外给你设计了一件,同一个系列的,感兴趣就来看看。”
舒月揽在床上翻了个身,忍不住笑笑,回道:“有点兴趣,什么时候方便?”
施意回得很快:“今天下午。”
舒月揽同意了,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了时间。
她这些日子一直贪睡,没怎么出过门。
照镜子的时候,舒月揽看见自己眼角的血丝。
很深很红,就好像被人用小刀子割下的。
舒月揽伸手摸了摸,眼中带着些微的茫然颜色。
她昨晚睡了吗?
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的睡眠一向都不好,醒醒睡睡,一个晚上没怎么休息都是常态,不足挂齿。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舒月揽看见镜中,在自己身后,江楼的身形渐渐出现。
她眼中的茫然一点点变成了诧异,凝了冷,笑容坚硬:“江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的房子,你现在是在私闯民宅吗?”
江楼已经习惯了舒月揽全身带刺的模样,他走向她,什么都没说,将一瓶药放在她的面前:“安眠的。”
舒月揽防备的看着他,手握成拳,“你怎么知道我失眠?”
“这很难吗?”江楼拿出手机,上面是一通5个小时的电话,“你昨天不小心按通了我的号码。”
舒月揽根本没有印象,她眼中的防备变成了冷漠,“不会有下次了,我会拉黑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舒舒.”江楼喊她的名字,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姿态,可是话语中,分明是叹息和退让,“你还想和我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闹脾气?”舒月揽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闹脾气?江楼,我现在好得很!请你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江楼不说话,她的语势一点点变得虚弱,眼中闪烁着不安定的光彩。
而江楼看着她面色变换的脸,许久,他勾起唇角,眼中的冷意一点点变成了带着怒气的笑意。
他在舒月揽没有防备的目光中,手一探,勾住她的腰,不容分说的姿态,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俯下身,用力吻住她的唇。
舒月揽大脑当机,忘记了反抗。
说是吻,其实更像是惩罚。
舒月揽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同样给了回击。两人之间,唇齿有血腥味弥漫。
舒月揽觉得恶心,一把用力推开他。
“你有病吗!江楼!我可以告你!”舒月揽脸色憋的通红,“把你的指纹给我删了,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这里!”
“舒月揽,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江楼用拇指一点点擦去唇角的血渍,动作缓慢,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一丝温度都没有,轻易就让人觉得置身冰窟,“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你离得开我吗?”
“我大好年华,追我的男人从城东排到城西!”舒月揽冷笑连连,“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一个被我抛弃的前夫凭什么这么自信!”
江楼是很不爱笑的,他气质冷清,平日里连表情都少有,更不要说笑容。
可是这一刻,他竟然笑了,眉眼压低,唇色染了血,潋滟至极,“他们喜欢的是你吗?舒月揽,只有我是真的爱你,在知道你的一切之后.依然爱你。”
舒月揽感觉眼眶很不舒服,一定是因为昨晚一整夜没有睡。
她想,她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舒月揽低低的说,带着虚弱。
她习惯了坚强和色厉内荏,可是最柔软的本质被尖锐刺中,还是痛得喘不过气来。
用力呼吸均匀,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打算越过江楼离开。
江楼始终站在原地,他想看看舒月揽能倔到什么地步。
他昨晚其实不在青城,他在外地开会,接到舒月揽的电话时,还在会议上。
他接通了电话,在众人你来我往的会议上不动声色的抽身而退。
他听见电话里传来舒月揽的泣音。
她在哭,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从前,舒月揽试引诱他,让他爱上她时,也喜欢这么对自己示弱。
他这个人心肠硬,初初毫无感觉,甚至称得上不胜其烦。
可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疼她的难过,怜惜她的眼泪。
明明知道那些不过就是手段,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向她。
昨天夜里,江楼不确定是不是意外。
舒月揽擅长说谎,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不舍得露出底牌。
可是他回到了青城,连夜赶回来了。
不管是不是新的圈套,他还是回来了。
他不在乎。
只是在舒月揽快要走到门口时,他缓缓开口:“舒舒,我们复婚,好不好?”
舒月揽的肩膀在颤抖,还是没有回头。
江楼猜到了是这样,于是他笑笑,将一早想好的台阶轻轻放下:“不是要报复江家吗?复婚,之后再把我甩了,我就会成为青城的笑柄,舒舒,你的报复会很成功,而我,我会配合你。”
舒月揽面色寡淡,苍白失血的唇,上面还有江楼留下来的牙印。
江楼到底没有舍得弄伤她,那些血都是江楼了。
舒月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清醒的往火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