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纪律部的人正在清点各个班级的人数,轮到高二十一班的时候,毫无意外,明晃晃的扣了两分。
而施意的演讲已经接近尾声了,声情并茂,很叫人动容。
“...在此,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拥有自己热爱的生活,都可以拥有自己热忱渴望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爱。”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掌声雷动,台下很多男孩子的脸都红红的。
没有人注意到,四下无人的角落,沈荡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顿住。他看向施意,眼神掀起涟漪。
得到很多很多的爱吗?
真是天方夜谭。
而与此同时,施意鞠了一躬,走下台。
她没有防备,在转角处被沈荡一把拉住。
狭小的楼梯暗角,唇红齿白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他突然笑了。
他垂眸,妖孽一样漂亮的面容,轻声细语的问她:“施意,你想不想早恋?”
掌声像潮水一样的涌到台前,施意的脑子嗡嗡的,几乎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她张了张嘴,结巴了,“你...你在胡说什么...”
而沈荡半敛着眸子,看着被自己吓得不轻的女孩子,唇角梨涡浅浅,深邃如星的眸子,叫人溺亡,“没胡说,我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你不亏的。”
“施意,”他收敛了笑,很认真的说:“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沈荡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看着施意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心脏突然很热很热。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她。
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些异常的感觉是因为什么,已经扯住了施意,将她困在角落。
然而话问出口的那瞬间,沈荡就后悔了。
但事已至此,他不敢退。
于是他逼视着少女错愕惊讶的眸子,哑声道:“不谈也可以,你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努力一下,贴近你的理想型。”
施意手中的演讲稿落在了地上。
掌声已经停下,台上领导发言,讲着上周各个年级的考勤情况。
施意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喉咙有点干涩,她说:“沈荡....我有喜欢的人了。”
“……”
“我喜欢...商应辞。”
施意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秘密,第一次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她看见沈荡眸中的暗沉。
施意以为,他会追问,或者生气。
可是沈荡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半晌,他弯下腰来,捏了捏她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了她。
少年的眼尾有一弯红,他的眼睛停在离她只有咫尺的地方,晦涩不见天光的墨色,全是不甘。
他说:“施意,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这是施意第一次看见沈荡弯着腰走路的样子,好像是被抽掉了脊骨和一身骄傲,走得很慢很慢。
施意不觉得沈荡有多喜欢自己,少年的施意,自觉这世上最最坚不可摧的感情,一定是时间熬炼成的。
沈荡才认识她多久?
他如今的失落,很快就会愈合。
这样的例子,施意身边很多。
她捡起掉在地上演讲稿,往自己班级的位置走过去。
施意刚刚站好,宋微微和苏明月马上凑了过来,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刚刚施意在台上的表现。
“施意,你刚刚真的太棒了,说得真好。”
“对啊对啊,和那些尖子班比,也一点都不差。”宋微微嘿嘿一笑,扶了扶眼镜,道:“施意,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演讲呀?”
“好啊...”施意有点受宠若惊,“那你教我写英语作文,可以吗?”
“这有啥问题?我替微微答应了!”苏明月豪爽的说:“咱们三个周末有空,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啊,互相学习!”
施意很开心,笑盈盈的看着苏明月。
苏明月被施意看久了,心痒痒的,“施意,你别这么...这么看着我。我...我...”
施意眨眨眼,“你怎么了?”
苏明月说:“你好可爱,我想亲你。”
施意脸色爆红,害羞的拒绝。
三个女孩子闹作一团,直到一道声音凑进来。
“施意...”乔温宁咬着唇,眼眶里面都是泪,“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周末郊游的小别扭,让两人没再说过话。
苏明月意味深长的看着乔温宁,没说什么。
而宋微微也同样的脸色复杂。
她们两个可是亲耳听见乔温宁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施意的,她怎么好意思凑过来,说她是施意的朋友?
“温宁...我没有怪你,你不要多想...”施意叹了口气,“你别哭。”
“那你就是不怪我了,”乔温宁喜极笑了,主动拉起施意的手,“施意,我们说好了,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一年的施意想象不到,她将来会不惜动用施家的力量,也要将乔温宁赶出青城。
她那时还以为,友谊是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的。
回到教室,还剩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青城一中的课业不算轻,一整天的学习任务,排得满满当当。
沈荡坐着,腿放在课桌上,听见脚步声漫不经心的往门口一看,是能叫人尖叫的美色。
四目相对,施意却只有尴尬。
她和乔温宁是最先回到教室的,乔温宁也看见了沈荡,她捏住了施意的手,很小声的说:“施意,你去和老师说说,把沈荡换到最后一排吧,你看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读书人...”
施意皱了皱眉,乔温宁说的话是不对的。
沈荡根本不是她说的这个样子。
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施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憋了半天措辞,纠正道:“你不认识沈荡,你不该这样说的...”
乔温宁眼中多了些不悦。
而施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沈荡看见她,也懒洋洋的把大长腿放了下来。
施意在抽屉里面找下节课的书本,凳子腿被人踢了一下。
“施意,”沈荡的声音很懒倦,他说:“刚刚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看商应辞不爽,所以才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