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这酒楼还有后门?我怎么不知道?”罗飒头脑简单,只是发出惊叹和惋惜:“小叔叔你也不早点告诉我,那样我小时候被我父亲追着打的时候就不用‘东奔西走’了,直接钻这里就好啦,还可以蹭一顿!”沈构敲了敲这个从小便调皮捣蛋的侄儿,凭着声线也可以知道此等人物必定是端正方雅,风度翩翩。“你那般也太过于大材小用了,我这儿可不是什么避风港。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几人就这么消失在门的另一边,正门的民众还在叫嚷,却不敢贸然闯进去,扰仙楼,醉香居,采月居这三座酒楼在京城算得上是三足鼎立,势均力敌,背后的主人都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的百姓惹得起的。
其实只有他们中的小部分认为盛南枳是个妖孽,祸害。大部分的百姓只是盲从,他们也不相信这些只是一个小姑娘造成的,但旱灾已经持续了整整半年,他们不得不相信,他们必须要相信。恐惧,不安,愤怒此时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急需要一个突破口来进行发泄。不巧,盛南枳刚好处在风口浪尖上。
最该气愤的人把他们都安抚好以后便回到自己的院落细盘最近发生的事。
先是入宫面圣,然后她卷入了龙啸军士兵失踪事件,解决了步韵中毒一事,再来就没了。难道和龙啸军士兵失踪有关?盛南枳细长的柳叶眉微蹙。哦对,还有那枚貔貅玉,她迟早要清楚其中缘由,她的羊脂玉哎,怎么就跑到他手上啦!
盛南枳的眉毛慢慢松下去,她想明白了,就算背后的那个人怀揣着恶意,她也选择静观其变,黄鼠狼尾巴总归会露出来。盛南枳撇撇嘴,她才不说狐狸呢,说狐狸都委屈狐狸了,黄鼠狼应该刚刚好吧……
泡了一个香香的澡之后,盛南枳感觉自己的脾气都好了许多,可她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搞什么!盛南枳一骨碌爬起来,她什么都能忍,最不能忍的就是睡不着以及被迫早起,她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睡不着呢?那眼睛一闭,一睁,天不就亮了。现在她好像终于理解了。
用亲身的惨痛经历……
她就这么和天上雾蒙蒙的月亮远远地对视,像是有所感,盛南枳的心里蓦地抽痛了一下,她看着那轮孤孤单单的月,就好像是有无数个这样睡不着的夜晚,她也在望着月亮,默默地等着谁……
第二天是刺眼的阳光将她唤醒。盛南枳把衾被一掀,蒙上头,只要感受不到阳光,她就还在深夜。主打的就是一个自欺欺人。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该起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宴会要赶不上了!就这一天,您就再起这一天。”踏花已经逐渐习惯了大小姐的作息,却还是得尽职尽责地喊人。“知道啦…”软绵绵像是撒娇的声音从薄衾里传出来,盛南枳露出乱蓬蓬的头,睡眼朦胧的样子显得好玩又可爱,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可爱之处,只是伸手揉揉干涩的眼睛,眨巴眨巴两下,迷迷瞪瞪地穿鞋,盛南枳一身素白地乱“飘”。
踏花知道她不情愿出门,耐心地哄着:“也就这一次,难得外朝使臣来南宁进行友好往来,皇上又请了朝中重臣官眷家属。您就先忍忍。”这句话要是让旁人听去,怕是要被气死了,普通官宦尚且去不得,她们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踏花不知道,盛南枳不是因为早起才这般怨气深重,不过是知道了这次的使臣是易渐离才是如此。她不想碰见这个世界的易渐离,她怕她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听说西楚国这次不仅仅是国师大人来了,西楚国小公主,还有国师大人的家眷也来了,夫妇二人可恩爱了呢……”
盛南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还不得不登上马车,同还未睡醒的南枳二号一起去往宫门迎接使臣。虽说使臣前几天就到了,但该有的礼数那是一点也不能少。“阿姐,我想睡觉……”盛北燃一脸被吸干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他怎么了呢。姐弟俩自从放塾假就再也没有起过这么早,“阿姐,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要撑不住啦!”
盛南枳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地说:“就这么点就撑不住了?以后有你磨炼的。”她是长姐,府中大大小小的事自然她做主,至于磨炼嘛,等小燃再大些,自然就可以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