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屺瞻面色陡然涨红起来。
这个赵静姝,初见之时倒是觉得有几分娴静,怎么这会越瞧越觉得是个难对付的主?
前头他好心去将军府探望,她面上看着识礼周到,实则那眼神冰冷,分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再见就更别提了,竟然还冷嘲热讽上了……
“那个……你们店里头,近日生意如何?来的客人多么?”屺瞻清了清嗓子,眼睛望向车水马龙的街头,也没有正面去看静姝。
伙计瞥了眼静姝,这才答应了一声:“回国公爷的话,自打东家把这龙骨生意揽过来,这铺子里生意是一日比一日见好呢。可真是多亏着我们东家好本事,如今连见着我这月钱都涨了呢。”
“嗯。”屺瞻道:“我方才来的时候瞧对街的宝仁堂,门前倒是冷清得很,怕是客人都来你们这儿了吧?”
伙计笑道:“那是,我们千芝堂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客人这都长着眼睛呢,哪儿好就往哪儿去,腿不都长在自个身上嘛?”
“前头有人等了好一会了,你先去招呼着。”伙计越说越起劲,静姝便打发他去招呼客人,扭头予屺瞻道:“你也瞧到了,生意是挺不错的。只要开了门,就没停歇过。”
屺瞻道:“那就不打搅了,先行告辞。”
静姝难免喜上眉梢,忙不迭将屺瞻让到店外:“国公爷贵人事忙,回头要是需要什么药材,遣人来说就是了。我这儿派个人来送药、取钱,那是两相方便。”
屺瞻抿了抿嘴,面上看着毫无波澜,可是听她这话总觉得有些膈应,但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眼见着张屺瞻一脚跨出了门外,静姝抬头看了眼天色。想着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才送走了谢安这个讨厌鬼,竟然又见到张屺瞻这个害人精。
真真平白耗费她的时间和精力,可真不值当。
“好走不送,最好别来了…….”静姝倚在门框边上,小声嘟囔了句。
彼时,屺瞻恰恰回过身来,遥遥望了静姝一眼。静姝若无其事地低头掸了掸身上的尘灰,扭头便进了铺子里。
那厢芜荷院,建安县主斜倚在一张榻上,一旁的丫鬟正捧着她的脚在轻柔地捶捏着。
夏姨娘在底下坐着,禁不住开口说道:“到底还是县主屋里舒服,这大热的天,还有冰窖的冰块敞了放,带来那些个凉气,可不是神仙过的舒坦日子嘛。”
建安县主抬起头来,瞥了眼夏姨娘:“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几块冰罢了。你要是觉着你那儿热,回头我叫人送一些去你屋里就是了。”
夏姨娘拍着腿道:“这是南平王心疼县主,专程给送来的,我可不敢逾了规矩私自留下。”
建安县主“嗤”的一声笑:“我看你不是不敢留下,是怕母亲责问你吧?”
夏姨娘听着叹了口气,摇着头自嘲着笑了一声。
虽说她与程姨娘同是赵棻的妾侍,可是到底她出身低微,又是从来凤楼里被赎出来的,自然在这二房里头是最抬不起头来的。
程姨娘本就是胡氏的陪嫁丫鬟,一向以胡氏马首是瞻,平日里也没少在胡氏跟前嚼夏姨娘的不是来。因而夏姨娘在二房这些年,日子并不算好过。
所幸她膝下还育有一子赵志清,在工部述职,想着将来总归还有个依靠在。只是赵志清这升迁之路,就远没有在户部的赵启文来的顺畅。
赵启文是南平王的女婿,自有老丈人荫蔽着。而赵志清呢,工部厮混了多年,也没干出过什么像样的事儿来。
赵志清的媳妇杨氏不过是是富贾之女,其娘家在朝中是一点门路都无的。夏姨娘也就只能巴巴地望着,唯有心下干着急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