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安站在城楼上,一语不发,身旁的王嫣,犹豫了下,想要开口宽慰苏祁安。
但苏祁安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一个人呆一会。
王嫣见状,没有说什么,随即转身离去。
苏祁安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失魂落魄,来到大凉这几年,他为之奋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
可他最珍爱的一切,再一次的消失无踪,这让苏祁安很难受。
苏祁安一个人静静站着,脑海中的思绪,飞快掠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电影,回放在苏祁安的脑海。
就在苏祁安内心跌入谷底,精神有些恍惚时,陡然,内心的黑暗中,浮现一抹光亮。
这抹光亮放大,画面中,赫然是秦子音、陆小婉、秦淮、李虎、赵大、瘦猴…
它们的身影出现,脸含笑容,远远的望着他,画面逐渐远去,直到消失。
就这陡然出现的一幕,让掉入谷底的苏祁安,一下子振作起来。
失神的目光中,闪动着光芒,他猛的抬头,看着远去,嘴里念念有词。
“它们一定还活着,一定有自己的计划,苏祁安亏你自诩足智多谋,难道这么简单的事看不出来。”
“我懂了,我明白了,各位,你们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拿下西州,到那时一定会寻到你们!”
幸亏城楼上,被人清了场,只剩苏祁安一人,这要是被人看到,多半还以为苏祁安发疯了。
不过苏祁安现在的样子,和发疯确实没多大区别。
苏祁安的精神,在刚才的喃喃自语中,逐渐好转,眼神中有着相当的信心浮现。
是啊,他苏祁安被人认为是足智多谋,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的秦子、陆小婉、秦淮,他们可不是花瓶。
仔细回想王嫣带的话,这次,他所有的亲朋好友行踪一概不知,就像原地蒸发一样。
这看上去相当怪异,哪怕他们被唐丰给捉拿,也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点,就算是唐丰都无法办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种消失蒸发,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图谋。
是到了非切断联系,需要办一件大事不可的地步。
所以,转念一想,没有发现踪迹,反而是一件好事。
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苦衷,还是图谋,想要发现他们行踪,很简单,苏祁安只有彻底击败唐丰,占据西州才行。
眼下的莽荒郡,却是不够格。
在想通了一切后,苏祁安立刻着人手,开始下一步全面进攻西州的兵力安排。
就在这时,一队兵士忽然跑了上来,为首的小队长上前,跟苏祁安通报着。
“禀报先生,唐丰那边派出信使前来,希望能见先生一面。”
苏祁安眉头一挑,这时候唐丰派出信使,让他感到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又很正常,如今莽荒郡被拿下,以如今传播消息的速度,恐怕早就入了唐丰的耳。
莽荒郡的失守,说到底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这点唐丰也能想到。
唯一没想到,这时候失去西州南大门后,唐丰没有和苏祁安开战,反而派出所谓信使。
信使前来的目的,苏祁安大概也能猜到,既然唐丰要在战前,来个先礼后兵,苏祁安自然奉陪。
偏过头,对着汇报队长吩咐几句,而后苏祁安转身离去。
此时,莽荒郡府的大堂内,除了来访的信使等几人外,四周,都是把守的交州兵士。
他们神情各个漠然,在表明来意后,被人安排到这里,随后就把他撩在这里。
交州兵的这举动
,信使并未感到半点不快,相反脸色十分平静,耐心等待着。
能够在这节骨眼上,被唐丰挑中,担任信使,此人可不是所谓莽撞之人。
除了拥有相当的察言观色外,谈吐也是很健谈。
这次他来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是见见苏祁安,想要看看这位传闻中,声名赫赫的东山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试探苏祁安对攻城,入侵西州究竟下多大决心,以及世子唐笑的人身安危。
苏祁安率军入侵西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但这种危险的信号,也藏着其他心思,比如是否做好了全面开战准备。
和倘若战事持续升级,闹到不可开交,无法收场的后果,这些这位东山侯是否做好了承担的准备。
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试探东山侯的决心,好为在后续的谈判中,获得上风的筹码。
相比较信使的淡然,这次随他一起的随从,却不到如此淡定。
他们时不时左顾右盼,起身来回踱步,脸上有着浓浓的焦虑。
信使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我说两位,心静一点,像你们这般毛毛躁躁的,可成不了事。”
信使的劝告,非未得到理解,反而受到来回踱步二人些许讽刺。
“哼哼,老东西,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不就是靠着嘴皮子,察言观色得到大人的赏识,这次给你一个信使当当,我二人给你一个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真当自己是人物了。”
“就是,这次的战事要是能靠嘴皮子化解,何必让我二人前来护卫你的安全,依我看,这次想要解决这事,还得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我就不信了,这个东山侯有传的那么邪乎,三年前那般狼狈被撵出西州,三年后,一样如此。”
“就是,我看这个苏祁安,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但现在还不现身露面,如此怠慢我等,他以为你是谁,哼哼,等这次战事结束后,这笔账,本大爷一定要好好算算。”
看着眼前越说越肆无忌惮的二人,信使也是满脸无奈。
论身份,他只是唐府内的一个幕僚,而这二人,是专门保护唐丰左右的护卫之一,自然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资本。
一边让他出访,身边又跟着位高权贵的护卫跟随,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实际上,就是对他的不信任。
这次出访,难得是见到苏祁安,二人之间的对话,不可能只听信使的片面之词,身边有心腹护卫跟着,唐丰也算放心。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唐丰的信任和怀疑的双重性格。
信使摇摇头,想要开口劝阻,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这般造作,动静闹大了,早晚会出事。
不一会,府邸门外,一道冷冽的声音陡然响起。
“放肆,敢对侯爷不敬,给我拿下!”
瞬间,四周负责把守的兵士,一拥而上,直接将阔噪的二人直接拿下。
两名武夫挣扎着,一脸的凶悍,对着刚才发话的兵士队长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滚蛋!老子可是奉州牧大人的命令出访,你们竟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瞬间,两名武夫大喝一声,直接将控制二人的十多名兵士,直接甩开,下一刻,对着兵士队长冲去。
“住手!”信使焦急大喊,内心大骂二人是个蠢货。
开玩笑,这里可是东山侯的地盘,如今连东山侯的人影都没见到,就在他人府邸大闹,这哪怕有理,都变成无理了。
但动手的两名武夫,哪里管的上这些,他们在唐府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气,先打了再
说。
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兵士队长,丝毫不虚,就要上去和这二人交交手。
不等双方接触,下一刻,这座府邸内,凭空出现两名黑衣人。
这二人一个纵身,出现在武夫的身后,双手伸出,下一刻,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再然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名武夫,哀嚎着,身体蜷缩着躺在地上。
二人四肢被黑衣人给断掉了,关键是出手的黑衣人,动手之快,连信使都没看清楚。
虽然信使对两名嘴上没有把门的武夫,同样不悦,但二人的实力摆在那里。
如果实力不强,也不可能直接将合围的十来名兵士给甩开。
但这凭空出现的两名黑衣人,却是一瞬间,将二人给制服,断了他们的四肢,那种干净利落,看的信使目瞪口呆。
做完这些,出手的两名黑衣人瞬间消失,紧接着,屋顶传出一道冰冷女声。
“这次出手,是给你们一个警示,记住了,身为先生身边的护卫,要是下次还有这种阿猫阿狗,可以随便踩到你们头上,不用先生出手,我也会替先生清理门户,直属队不收废人!”
听到这话的兵士队长,脸色一僵,低声喊是,目光一扫,什么也没说,身旁的十来名兵士,迅速上前,将闹事的武夫拿下,而后迅速转身离去。
这一幕看的信使内心怦怦直跳,虽然他不清楚苏祁安身边所谓直属队是什么人,但刚才传音的那名女子,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胆战,内心有着阵阵寒意。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竟然甘心被东山侯效力。”信使脑海中,依旧充斥在刚才的惊吓中。
忽然,在他的耳边,陡然响起一道轻笑道,“呵呵,想必这位就是信使阁下吧,不好意思,本侯不喜一些阿猫阿狗的阔噪,刚才手下的行事粗暴,没吓到信使阁下吧。”
信使猛的回过神,不知何时,在他面前,一位带着笑意的青年人,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