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堡中,又见到了小闺娘。
脱离了受人驱使乞讨的生活,在朝气蓬勃邬堡环境中,小闺娘整个人也变得活泼爱笑起来,倒是给老赵、老梁等人增添了不少欢乐。
平时总跟着老赵识字算账,也平添了几分慧秀之气。
去往京口的路上,想起老赵、老梁等人的神色,冯雁大感好笑,没想到这个年代,竟然出现了与软件首富相同的境遇。
与其弯腰捡钱,不如踏步前行。
实在是霸气!
将工匠们留在京口,冯雁又赶往广陵。
见到总教头归营,呼啦啦,一大片人涌了过去,有的嘘寒问暖、有的述说思情、有的连声责问、有的顺手牵羊。
都是老熟人,冯雁实在没办法,索性将带回来的“西施”、“貂蝉”等物全扔给了孙老大,让其自行分配。
唯独将一个小背包送给了老师葛郎中。
“呵呵,不错不错,有精盐、香皂,哦?此包袱真是古怪,咦?谁人的字迹?如此隽美!”葛郎中看着背包中的各色物品,笑得合不拢嘴。
“老师,这是王右军所写之字迹。”冯雁微笑道。
“太好了!久闻右军大人书法精妙,果然不虚。小铁子,前些日子送别去了?”
冯雁神色一暗叹息道:
“是啊,没想到第一次相见竟也是最后一别!”
“哎,谁人能脱离此宿命,乃是常见之事,勿要太过悲伤。”葛郎中有些心疼地安慰道。
“多谢老师,你也要保重身体……”冯雁说着不觉有些悲情,念念不忘书圣的容颜。
“放心吧,为师定将养好身体,还指望能看着你娶妻生子呢?对了,小铁子,你如今年纪已不小,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在京城有无遇见合适的小娘子?”
冯雁一听暗自头疼,这年代的人对这种事怎如此上心?
“老师,放心吧,找小娘子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定会生个大胖小子给老师看。”
“当真?可是在京城遇见心仪之人了?”葛郎中一脸欣喜地问道。
“遇见好几个呢?”冯雁搪塞道。
“哎哟,切不可看花了眼,先选贤惠之人尽早成婚,如果还有中意之人可纳为侍妾。”
“晕倒,哪有这样的老师,竟劝人纳妾?这不是搞婚外情嘛?不对,年代不同……”
逃离了葛郎中的“催婚”,冯雁找到广陵军营最高统帅刘牢之,将京口的事情禀报后,刘牢之大手一挥,让冯雁挑选五千精兵前去支援建造。
不过,大手收回来后,多了几样美物。刘牢之使劲嗅着香氛的味道,一脸满足的表情。
在军营住了两日,冯雁发现众多将领如:桓不才、赵无用、竺谦之、竺朗之、谭峰、方清、韩姿、梁明等人,技艺都有了很大提高,而且带队训练也颇有章法。
冯雁满意的点点头遂放下心来,一番精挑细选后,冯雁决定将张大壮、二傻子郭飞、二黑子张和、关七、刘季武等主要将领带上,身边的十八护卫自然也得跟随。另外,挑选了几名司号员及百多位懂些工匠的人,其余的,就是“特种兵”中选拔出的精英。临行前,冯雁突然想起了那三十名“刺客”,一直丢在军营让他们自己练习,也不知到了何种程度。
这些“刺客”都是精选出来的好手,论单个作战,军营中鲜有对手,但论群体作战,二十名“刺客”绝不是十八护卫的对手,如果三十名一起上,那就只能打斗一番才能得知。
找到这些兄弟,冯雁数了数,竟少了五人!
将刘袭叫到近前问道:“刘袭,三十人怎会少了五人?”
“禀教头,有两人在比试中出了意外,另有三人受了重伤还在医治中。”
“死了两个,伤了三个?怎么回事?”冯雁惊讶。
刘袭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等每日苦练并多次比试,觉得实在乏味,便用起了真刀,未曾想,一时失手……便……便死伤了几名兄弟。”
“我靠,竟用真家伙比试?短刀速度很快,最容易出事。你们……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冯雁真是无语。
已经出了事,而且是无心的,冯雁想了想并未作处罚,只是奇怪,为何刘牢之也不做惩处呢?
未作他想,冯雁带着五千余精兵呼啸而出奔向京口。
看着冯雁的背影,后来加入冯雁队伍的谭大、木棍几人抹了抹眼泪,悻悻然返身而去。
“哎,刚跟了冯教头,没想到又去京口了!”
“谭兄,算了吧,咱们兄弟没那个命啊。”木棍沮丧道。
“跟着冯教头多好,能提高技艺,更能获得升迁,那个梁大脑袋是我的同乡,几个月的时间便混成了幢主,看着真是眼馋……”谭大也一脸气馁。
“说的也是,咱兄弟进入军营最早,到如今还是小卒一个。”
“木棍,咱还是加紧训练吧,兴许还有出头之日。”
“有道理,那些头领总选拔出挑之人,咱哥俩练好了,说不定冯教头又会注意到咱!”
“对,找柴火合计合计去。”
……
天色已晚,广陵军营又一次迎来夜幕降临,孙老大、葛郎中、王桂、马义、郭胜、黄虎等人围坐一处唏嘘感叹。
“哎,冯小子总是神出鬼没,前些日子跑去金庭说是看望圣人,后来听闻又去了建康。”王桂喝着酒水嘟囔道。
“大……大兄弟乃是神人下凡,自……然是飘来荡去。”黄虎咧嘴笑道。
孙老大笑了笑也说道:
“老三好像去了有三五次吧,你们说,我这个大当家才去过一次,这小子怎去了多次?”
“大当家去过一次亦属难得了,老夫至今未曾去过。”葛郎中话语中充满了酸味。
“额……只听闻过!”黄虎一脸向往的神色。
“额们兄弟啥时能去京城看看?”黄龙塞进一块肉食含含糊糊地说着。
“你们说,小铁子每人给我们一间房子可是当真?”郭大胡子突然想到昨日的言语,脸色变得兴奋起来。
马义鄙夷地看了一眼郭胜取笑道:
“天下何来免费之事?要从我等分红中扣取!不过价格自是优惠不少。”
“对呀,小铁子说,得空可去邬堡取钱,一年到了,每人均可分得不少钱银呢!老马,小铁子说的数目是多少?”郭胜歪着头问向马义。
马义摇了摇头回道:
“好像是几万钱?十几万?嗨,昨日未曾听清。呵呵,纸条上写的字看不懂。”
葛郎中也拿出一张纸条感叹道:
“你们说小铁子到底是不是神人下凡?这种字怎从未见过?”
“他说此乃阿拉脖数字也。”孙老大呵呵笑道。
“老葛,数你有学识,可曾记得分红多少?”郭胜又问向葛郎中。
葛郎中手捋胡须晃着脑袋说道:
“每人均可分得三十万钱。”
“三十万钱?乖乖!如此之多?不少了,真是不少了。嘿嘿,屁事没干白拿分红,甚是……甚是不堪啊!”郭大胡子喜滋滋地抿了抿嘴唇。
“额……额也有份?”黄虎脸色泛红道。
孙老大拍了拍黄虎的肩膀正色道:
“当然,只要是白云寨的人,自头领至什长均有分红,其余弟兄由各头目自行分配,分多分少一概不管。个人凭本事、战功,只要做到什长便有收入。”
黄龙、马龙、李贵等人张嘴结舌,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昨日相聚这几人外出巡视并未参加,今日聚集起来竟听闻如此美事,皆大为惊讶。
“没……想到,入了军营也能获得钱财!真……乃天下奇闻也!”黄龙结结巴巴地感言道。
众人听了孙老大的话,眼睛一闪一闪地,煞是明亮。
葛郎中斜着眼看了看众人,言语不屑道:
“你们这群匪人,眼皮子太浅了,三十万钱乃是一部分,还留有十数万钱用作发展之用。”
“还有啊?”众人惊喜万分……
京口自从来了新生力量,施工进度明显增快,除了五千骁勇,还有军营的一百多名匠工以及邬堡派来的三百余众。
京口军营是一座永久性军营,非野战临时营房,因此采取木石混合结构,下垫基石,四周树立木栅,依南山山势呈弧形而建。
营寨内部并非按照“井”字型营造房屋,而是按照队形修建。居中地带由东向西呈扇形修建骑兵营,中间有宽达二丈的道路,可快速出击。两侧则设立步兵营房,以三千人军为单位分布军营四周,每一军又分三幢,每幢又分刀、枪、箭等分队。
在营寨后方又分为三个区域,中间为练兵场、北侧放置大型攻城及守城器具,南侧则修建库房以存放粮草辎重。
各营房间挖出一条条排水沟,方便雨雪天气时排水。每十座营房东北角处修有茅厕并避开水源,按照五行学,东北是木位、水位,暗合厕所积肥以利农业的说法。营寨后山处修有田地、鱼塘等以弥补军营食用之便,南山深处重峦叠翠、茂林修竹、山深水秀、泉涌溪流,更有苍松翠柏、参天拔地。山上有多处河流蜿蜒而下,正好为军营饮水之用。
军营外围采用冯雁的建议,树立三排树干,中间放置少量石块,并用绳索相连,随着少府陆续运来铁丝,铁扣等物,再用铁丝替代绳索相缚甚为牢固,中间填满石块,如此,即便是投石车来攻也不惧。
每隔百步还建有望楼岗亭以观敌情。
较矮的树干,上有木板可供士兵巡视,下为藏身处,可遮风挡雨。
树干外侧挖有宽十丈、深五丈的壕沟,内置鹿角尖刺,大门处设浮桥。
人多力量大,经过数十日的营造,京口军营已初具规模,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山上,红叶经霜,灿然若火,浓荫藏屋,五色纷披,更是一幅绚丽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