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表情极为复杂，复杂的眼神之中更是难得闪过了一丝丝的纠结。
“重八，你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是因为百姓吗？”
马皇后温柔的帮朱元璋按着肩膀，细细的宽慰着他。
“咱当初也是个百姓，又怎么不能不在乎百姓呢？”朱元璋并没有逃避，而是格外认真的说道。
他确实是在乎百姓的评价。
满城风云，朱元璋作为皇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城中的状况。
但越是如此他越在乎。
百姓不同于胡惟庸的同党，他可以株连天下，但是他却不会株连天下百姓！
马皇后轻抚着朱元璋的肩膀，极为温柔的道：“重八....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真的错了呢。”
“不可能！”
似乎被触动了某根神经，朱元璋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咱是皇帝！咱不会错！”
“妹子！”
“标儿是不是来找过你！”
“你跟咱说实话！”
话音落下，朱元璋的眼神也是立刻锋利了起来。
“重八....”
马皇后叹了口气，看着朱元璋那凌厉的眼神，她也并没有隐瞒，“不错，标儿他来过！”
“所以他就不听咱的命令？还让刑部主审那曹书阳鸣冤之事？”
朱元璋的脸上立刻就闪过了怒意。
闻言，马皇后顿时一愣，紧接着就有些诧异的道：“重八！你怎会知道？”
“标儿告诉你了？？”
“哼！”朱元璋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然你们还要瞒着咱？”
“妹子！”
“咱告没告诉过你，咱不准你管朝政！”
在说到最后时，朱元璋的声音也是愈发的冰冷。
但.....
哪怕就是这样，马皇后也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
反倒是紧紧的盯着朱元璋，有些震惊的道：“你...竟然监视标儿？？”
“没有！”
似乎是真的怕马皇后误会，又或是其他，
朱元璋立刻就摇了摇头，“咱怎么可能会监视标儿！”
“咱只是让人看着六部！”
“？？？”马皇后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也是愈发的震惊。
但....
朱元璋却并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只是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马皇后，格外认真的继续道：“妹子，这是咱最后一次警告你！”
“你若是再要一心干预朝政，别怪咱！”
朱元璋的语气愈发冰冷。
言罢，他直接转身便要走！
但还未等他出门！
马皇后便直接拦住了他。
许是因为真的被朱元璋说的动了怒，就连马皇后的脸上都闪过了怒意，她直接就走到了朱元璋面前，
直接便吼了一声：“朱重八！！！”
一瞬间，朱元璋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而马皇后也是丝毫不顾其他，“我不管你要如何对我！”
“但你仔细想想！”
“若是那曹书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李存义当真就是一个清官！”
“你若真的不顾民意，将其斩首！”
“百姓会如何？？”
马皇后的语气格外震耳。
一瞬间，朱元璋的身体顿时就是一颤。
他紧紧的盯着马皇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标儿身为太子！”
“在面对如此民议之下，坦然面对，有何过错？”
马皇后的情绪愈发激动。
相反，反倒是朱元璋此刻反倒是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至此刻，
马皇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朱元璋，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重八，你是个皇帝！”
“就算臣子有罪，也分大罪小罪！”
“若是李存义此人当真是个清官，治一县之地十三年！”
“难不成....你当真要杀了这种臣子嘛？”
马皇后的语气莫名的严肃。
闻言，朱元璋的眼神微微一凝，整个人的身体也是不由得微微一颤。
但....他却仍是没有多说，而是直接便绕过了马皇后直接便走了出去。
看着朱元璋的背影，马皇后的眼神之中顿时便闪过了一丝失望。
不过她却始终并没有再喊朱元璋。.....
......
傍晚时分，刑部。
随着几个侍卫将曹书阳带了进来，曹书阳明显的便能感觉到整个堂内的气氛都是十分的凝重。
他并没有去管周围那些官员的目光。
反倒是直直的看向了堂中那个身着黄袍之人，随即便缓缓拱手对着他便行了一礼，“臣曹书阳！拜见太子殿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便打破了堂中的寂静。
“大胆曹书阳，既见太子，为何不跪？”
一旁的周桢立刻便呵了一声。
但曹书阳却仍是丝毫不动，甚至就连表情都未变一下，“在下冤情未解，家中叔父更是在囚牢中受难。”
“请恕在下，难以下跪！”
曹书阳的表情极为坚定。
许是因为完全豁出去了的原因，曹书阳此时早已经没了当初的那种紧张感，相反反倒是极为的坦然。
话音落下。
在场一众官员顿时就皱了皱眉。
那周桢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坐在堂中的朱标却立刻摆了摆手，淡淡道了句：“不必了！”
随即他又直接看向了曹书阳，继续道：“西陵主簿曹书阳是吧？”
“我看了你带来的卷宗。”
“不过你身为我大明官员，理应知道我大明律例。”
“罪相胡惟庸蓄意造反。”
“按照大明律例，凡蓄意谋反者，皆斩，与其株连也必须如此。”
“你且说说。”
“陛下之举，可有过错？？”
朱标的表情极为严肃，说话间的目光更是直直的盯着曹书阳。
闻言。
在场所有官员的目光也是立刻看向了曹书阳。
而曹书阳也是丝毫不惧，立刻答道：“若是谋反之罪，理应处死，陛下之举无错！”
“那你又为何当众扬言状告陛下？”
朱标立刻再问了一句，整个人的语气也是立刻冷了许多。
一瞬间，整个堂内的气氛顿时就是一变。
许是因为涉及到了朱元璋的原因，一众官员皆是露出了闪躲之意，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只能纷纷低下了头。
曹书阳并没有去管他们如何。
他自然明白朱标是什么意思。
当众扬言状告帝王，这是纵观千百年来都从未出现过的奇事，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让自己将一切圆回来。
但....‘
若是不将此事闹大的话....以朱元璋的性子，李叔还有救吗？
想着，曹书阳的眼神不由得愈发坚定。
迎着朱标的眼神，
他丝毫都不犹豫，直接便道：“敢问殿下....”
“株连罪臣，与株连一切往来之人。”
“二者之间意思相同吗？”
曹书阳的语气极轻，但是却犹如震雷一般直接在众人心中炸开！
如果说....曹书阳之前还只是扬言要状告朱元璋的话。
那么现在，他这句话就已经完全指向了朱元璋！
谁敢回答？？
这一瞬间，哪怕就连朱标自己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而曹书阳见众人不说话后，直接淡然一笑。
“看来....”
“陛下还是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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