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只说出一个字,随后,少年面有悲容,泪水不住涌现,顺着少年脸庞滑落,一些掉在身前地面,一些顺着张开的嘴角流入。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小伙子!可是好多年没见你哭过了!”
老人伸出左手摸到李茶脸上,将不断滑落的泪水用大拇指轻轻抹去,语气轻柔。
“过几天,你哥哥会派人来接你,之前你用的营养液还有爷爷需要的药都是他派人送过来的,到时你跟着回去就好,他会保护好你的!”
自小从未想过与爷爷分离开少年,再也压抑不住悲伤,扑到老人怀里,双手紧紧抱住老人瘦弱的身体,放声大哭。
“没事!爷爷没事!你走之后,依然能和爷爷联系啊!”
老人强忍眼泪,低头看着怀里的孙子,悲伤中带着慈祥,左手抱着少年肩膀,右手一遍又一遍轻抚少年因哭泣而颤动的身躯。
沉闷哭声持续许久,老人怀中颤抖的强壮身躯趋于平静,通红双眼挂着些许泪痕,仰头望着近在眼前的满脸皱纹。
“爷爷!真的不能一起走吗?我...我也不...”
“嗯!你想爷爷一直陪着你?一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你终究要长大,要学会一个人去面对未来啊!孩子!”
老人明白他心中所想,直接打断,神情画的前所未有的严肃。
“李茶!你要记住,每个人,长大的过程都会有很多事情需要一个人面对,境遇无论顺逆,总能从中学到很多独属于你的经验,有些经验爷爷很早就教过你,但,有些事情终究需要你亲身经历才更显刻骨!”
“爷爷十六岁时,就已经去前线战场参战,打过同为人类的敌人,也遇到过异族肆虐,可这些靠我说,你能体会那种深陷重围的痛苦、挣扎?”
“不能!”
“只有你自己经历,收获,才能体会到爷爷所说的那种绝望!”
安静的跪伏在老人身前,神情专注的听着,老人传授这些可能是最后的临别诫语,幽深的瞳孔映着那张朝夕相处的老人面庞。
...
李丁一又说了很多外界的事情,大到星途宇宙的隐秘,各大家族的势力分布,小到李氏的延续历史,内部的派系倾轧。
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内不断掀起波澜,很多自己从未在光脑上看过的见闻从爷爷的嘴中娓娓道出,既让他激动兴奋于自己终于可以去见识这些,又有感于即将到来的分离而心内黯然。
看着少年神情的变化,老人心中一叹,面色不变,最后说道:
“李茶!不仅仅是我,或者你那个从未见过的哥哥,还有许许多多的李家人期待着你的成长,希望你能给李家带来新的改变。
同样还有许多势力与一些深藏歹意的人,更加不希望看到你能独当一面!”
“出去之后一定要谨记:小心身边所有人,即便是你哥哥派来的人,也不可轻易完全相信,当年我李家那场内乱的源头始终隐晦不清,泄密叛乱之人一定有漏网之鱼,现在隐藏的就更深了。
这些年即使你哥哥杀了一批又一批,依旧不尽,所以万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嗯!爷爷!我会小心!一定会的!”
少年稚嫩面容上神情严肃,用力点头,一边回答老人,只是心中那才有些许减弱的悲痛伤感又有回升。
对少年一举一动洞如观火,老人也知道无法劝说过多,‘之后几天慢慢过渡吧!’
“好了!今天已经很晚了!先回去锻炼吧,目前来看,游戏才是你的重心,你可是比别人多出几倍的强化啊!别浪费!”
“哦!知道了!爷爷!那...”
少年欲言又止。
“去吧!要走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过几天才能到,到时候爷爷会提前告诉你的!”
“嗯!”
少年终于从老人身前站起,从未仔细注意的老人身躯,此时在惨白灯光下的照耀下,坐在椅子上更显瘦小。
“爷爷!我回去了?”
一步一回头,站在门边,左手拉着大门,忍不住回头。
老人依然端坐,面带微笑。
“去吧!锻炼完早点休息!”
用力一点头,李茶左手一带,合上大门,带着沉重心情一脚深一脚浅,回到自己的屋内。
心情烦躁的做完一整套动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破天荒的失眠,脑中则是不断重新播放爷爷所说的话,一遍,一遍。
...
第二天上午,不知何时才睡过去的少年不出意外的起晚了,看着光脑显示的时间,上午十一点。比平时多睡四个多小时。
赶紧下床,不及洗漱他就来到爷爷房中,还好,爷爷还在,昨晚只是做梦。
深呼吸几次,退出房间洗漱完,再次折返。
“爷爷!昨天,那些话...”
“那些都是爷爷早该告诉你的,之所以没有说,就是怕你想多了!怎么样?没睡好吧?”
“额...还好!还好!就是起的有点晚!”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啊!哦!”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到桌前,对着眼前的食物风卷残云。
吃完用用手一抹嘴,李茶抬头看向爷爷。
老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开口:
“昨天说的那些有没有记不清的?”
“好!那今天爷爷就先说一说我李氏由来!”
看着点头的少年,老人继续。
“家族!家族!先有家后有族,一家一户到一姓一族,从几千年前的地元星开始,人类还未开启太空探索、星途争霸,我李家先祖筚路蓝缕,一代一代开创李氏一族...”
...
到午饭时间,两个多月没吃午饭的少年,看着老人在吃饭前喝下一管红褐色浑浊的液体。
“这就是爷爷用来治疗伤势的药?”
看到老人不再掩饰,当着他的面喝下药剂,少年心中涟漪迭起。
“呵呵!没事了!喝下一管药剂,药效能维持一个星期呢!咱们接着说。”
“哦!”
“那接下来,爷爷就给你说一些,大家族里或者势力之间常用的腌臜手段,以后遇见这些情况,一定要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