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肆走后,张思旺的妻子张氏看着他美滋滋的模样,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忧愁之色。
“老爷,这知县是非当不可吗?”她忧心忡忡地说道。
“什么意思?”张思旺猛地被这么一问,回头看着看着自己的妻子,见她这一脸愁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我说,这知县是非当不可吗?”张氏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随后补充道:“朝廷大军随时都会打过来,要是您接受了这明军的调任,那可就真是从贼了……”
“呸,什么从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话还没说完,张思旺就好似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怒道:“这是我大明王师,你刚刚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到外人跟前说,否则我们就完了!”
“那我们以后也完了啊!”张氏并没有被吓到,她泪眼婆娑,道:“等朝廷大军打过来,万一他们打不过弃城跑了,我们不就成替罪羊了吗?到时候我们死了也就算了,可别连累孩子一块送命。”
“你这婆娘,别说那些丧气话!”张思旺骂骂咧咧,不愿再和自家婆娘纠缠,转身进入里屋,只留下张氏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抹泪。
院外,还没走开的杨肆听完了这夫妻俩的全部对话,他低吟片刻,还是决定先向总镇汇报,具体要怎么处置,就交给杨之言亲自决定了。
转瞬间,县衙内,杨之言听完了杨肆的讲述后,陷入了沉默之中,杨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试探道:
“少爷,标下担心那张思旺会因此动摇,若是不去了还好,可要是等到了会同县以后里通外敌,那……”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杨之言低吟片刻,道:“此事暂且记下,先不要张扬,我自会处理。”
“遵命。”杨肆心领神会,当即答应下来。
等杨肆走后,杨之言陷入了沉思,杨肆的汇报让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手底下缺少一个可靠的情报机构,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他都缺乏可靠的情报来源。
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日后的作战未雨绸缪,他必须要趁现在着手准备建立类似锦衣卫的部门了。
想到这,杨之言又思考起自己手底下有没有适合接下这个任务的人选,这个部门的负责人必须要对他忠诚,并且为人谨慎可靠,能够守口如瓶。
他手底下正好有这样一个人,那是他父亲给他留下来的侍卫之一,名为杨陆,为人沉默寡言,但的确是一名可靠的侍卫。
说起来,杨之言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九名侍卫,他们的名字从一到九有序排列,但在他穿越前的那场与清广东水师的大战中,为了保护身先士卒的原主,侍卫折损过半,就只剩下了杨肆、杨伍、杨陆和杨捌四人。
很快,杨陆就被杨之言唤了过来,杨陆如今年近三十,身材高大,但成天木着一张脸,以至于除了同为侍卫的其他几人外,就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打交道。
这样的人去搞谍报,反而是杨之言最放心的。
“杨陆,我唤你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两人沉默片刻后,杨之言最先开口,说道。
“请少主吩咐。”杨陆说道,和其他人不同,他都是称呼杨之言为少主,显得更加尊敬。
“我知道你向来行事沉稳,因此我才决定将此事交付与你。”杨之言说道,“你可知我军目前最缺少的是什么吗?”
杨陆面露思索之色,语气略显迟疑,道:“可是……军械?”
“的确缺少军械,但答案不是这个。”杨之言摇了摇头,示意他再猜。
“可是钱粮?”杨陆又道,他还记得登陆琼州之前,军中已经陷入缺粮困境,不过在抄了那些士绅的家以后,已经摆脱缺粮困境了,所以他才不确定这个答案。
杨之言又摇了摇头,杨陆见状,只得无奈道:“少主,标下愚笨,猜不到。”
“是情报。”杨之言笑道,“两军交战,情报最为重要,若是我军能够提前获知敌军兵力部署及作战计划,加以反制,强占先机,何愁不胜?”
杨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因此,我有意于军中设置暗卫,对外侦查敌情,收买卧底,对内行监察之事,搜寻抓捕奸细,我欲将暗卫之权交付于你,你是否愿意?”杨之言盯着他,语气低缓,接着说道:“若是你不愿,今天的对话便当做没有听见,不可说与外人听之。”
“暗卫……”
杨陆神色微变,听着这暗卫的职权范围,他不由得想起了随着永历帝殉国一同泯灭的锦衣卫,两者的区别似乎只是名字变了。
杨陆并没有拒绝的想法,自从他年少时被杨氏收养,并赐姓杨以后,他就将自己视为杨氏的死士,死士又有什么拒绝的权力呢?
“标下愿为少主,肝脑涂地。”杨陆单膝跪地,如是说道。
杨之言点了点头,几步走到杨陆面前,严肃道:“组建暗卫之事事关重大,我会给你拨钱拨人,但我要你在一个月内在琼州府城内设有眼线,不论琼州府署或总兵属发出了什么命令,都要第一时间告之与我,你能做到吗?”
“标下愿立下军令状,若是做不到,任凭少主处置。”杨陆沉声说道。
“好!”杨之言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信任你,不要让我失望,我会先给你三千两白银作为经费,你要人也可以拿着我的令牌去军中调人,但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暗卫的存在,就连你的妻儿也不行,明白吗?”
“标下明白。”
“行,你去吧。”
杨之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杨陆深吸一口气,向他行礼告退,几步走出了房间。
暗卫现在只能先打下一个框架,现在就要求能够同时对内对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而且他最大的威胁还是清廷的琼州镇,目前为止只能侧重于收集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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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好听的情报组织名字啊,其实我挺喜欢锦衣卫这个名字的,但是重复了,要是没有合适好听的名字,可能只能继续叫暗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