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是早上那个被篮球砸的人！”
坐在台下的范玲，侧身对着赵金福小声道。
不过她这个传声工作明显多余了，因为赵金福在卫明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这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校友。
认出归认出，当卫明上台之后，赵金福对他今天的穿搭还是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台上的卫明穿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下身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还有运动小白鞋，整个人的气质还有种少见的松弛感。
这种形象管理，让他在非主流审美的06年，显出了别样小清新感。
卫明与苏南周点头示意，在接过话筒，转身面对台下众人目光的时候，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的紧张感。
“大家好，我是03级经济系学生卫明，今天很高兴能站在学校的舞台上，向大家分享我的个人观点。”
“哗哗哗~”
例行掌声，等到台下的人把手放下，苏南周也适时出场，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卫明，刚才文何友说他提出的观点是你们两人一同讨论出来的，所以想让你来继续讲，请问你能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吗？”
“苏学长是问房产的发展对经济起到作用的验证，对吗？”
卫明的语调很缓慢，这让最后排坐着的人也能够听得清。
苏南周看着这位计划之外的学弟，默然颔首。
虽然他不知道文何友与卫明在玩什么把戏，可一个人有没有能力，试一试就知道了。
得到确认的卫明，稍微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然后抛出了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下面我将举两个房产带动经济的例子，内容都是具体可查询的，没有任何个人倾向，大家可以根据我所说的内容自己判断。”
台下出现了小范围的嘘声，憋了这么久，听众有些不耐烦了。
苏南周也细微的蹙了一下眉，还没开始说话，就率先用起了免责条款，这让他心里对卫明的预期开始下调了一点。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苏南周还是要有一份学长的气度，“没问题，嘉宾上台本就是各抒己见，说你想说的东西就好了。”
闻言，卫明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在轻瞥了下一旁事不关己的文何友之后，他也正式走到了台前。
铺垫完前奏，可以正式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上世纪80年代，大洋对岸的小日子迎来了全国经济腾飞，在90年代初，他们的房价创造了最高点，整体经济水平也逼近了当时的全球第一。”
“你是说，我们的经济发展可以参照小日子？”
苏南周提出了质疑，他对小日子的经济发展史非常清楚，也很了解这段繁荣期结束后，小日子的经济是个什么惨样。
对于他的质疑，卫明倒是不意外，“在小日子房地产繁荣前夕的70年代，有大量待业人口从农村涌向城市，加速了大城市化，这让土地资源变得稀缺，为房地产的发展提供了客观条件。”
这话跟前面文何友抛出的的理论，如出一辙。
不过，因为卫明提出了案例用以论证，所以台下听众的神情也变得更加认真起来。
卫明后面的话，让苏南周的眉头明显蹙的更紧了，“你说的实例确实存在，但是小日子经济发展的过程有很多细节，我觉得用来对照咱们的情况并不适合。”
“对，所以下面我要举第二个例子。”卫明坦率道。
他和苏南周都知道小日子的经济，在90年巅峰之后是个什么态势，与之不同的是，他要比对方多了解十几年的具体情况。
听到卫明还有第二个例子，苏南周轻咬了下嘴唇，“请继续你的说明。”
“本世纪初，漂亮国经历了互联网泡沫，还有那件01年的事，这两点对于他们经济上的影响，我相信苏学长应该感触颇深吧？”
卫明笑眯眯地将话题抛给了苏南周，对方是00年去哥大读的硕士，对于这两件大事自然不会陌生。
“没错，当时漂亮国的经济很萧条，后来也是因为有了…嗯？”
“对，后来就是因为一条‘居者有其屋’的计划，推动了房地产的发展，进而拉起了漂亮国的经济。”
苏南周给卫明当了回完美的捧哏，台下的听众虽然对于国外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在他们的固有印象里漂亮国的经济一直是全球第一。
如果他们的经济发展是依靠房地产，那同样的情况，是否能套用？
没等听众开始发散思维，卫明又开始了自己的二次免责。
“我刚才说的两个例子，都是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大家可以自行去验证，我说的这些内容，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但是，大家如果看好深城的发展，想要留下来工作成家，我建议早点买房会更好。”
最后那句话，算是卫明对在场所有人给出的最大提示，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个人造化了。
“哗哗哗~”
当卫明放下话筒的时候，众人纷纷鼓掌以对。
原本苏南周在卫明讲完之后，还有话想问，但是碍于掌声，他也只能暂且搁置问题。
掌声稍息，没等苏南周开口，台下的人就已经对卫明抛出了问题，“卫明，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那请问你自己在深城买房了么？”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问题，你把话说的再好听，如果不去做，那TM就都是放屁。
感受到众人质询的目光，卫明清了清嗓子，“嗯~，我情况特殊，不太需要买房子。”
“嘘~~”
憋了许久，这道嘘声到底是出来了。
台下不少人看待卫明的目光开始变得戏谑起来，觉得他也就是个忽悠，小嘴吧吧个不停，实际上啥也不是。
站在边上的文何友看着兄弟被当众奚落，刚想出言，却被卫明伸手拦了下来。
装杯这种事，自己都开头了，后面的哪里还能假手于人呢？
在给文何友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后，卫明拿起话筒平静道：“我刚才说自己不太需要买房，主要是因为我家已经有两栋房子了，置办太多，有哄抬价格的嫌疑……”
卫明的话音刚一落尽，场中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刚才出声奚落的人，此时眼中的神色也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想要不在意却没法不在意的复杂情绪。
本来你卫明上台装个杯，大家也都鼓掌认可了，咋一装起来还没完了呢？
“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卫明轻咳两声，尝试去挽回了一下，“其实这两栋房子大部分都租出去了，我家自己住另外的……”
这句解释，不能说没用吧。
反正场上的范围是变得更加安静了，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有些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