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木案上发现笔记!”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也照亮了小青猛然抬起的眼睛。
她几乎是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木案前,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手指调皮地拂过竹简。
随着竹简的缓缓展开,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字迹却不像想象中那般工整,反而显得有些潦草,像是被人催促着,仓促间完成的。
杨武的眉头不自觉地锁了起来,如果真是从容赴死,为何字迹如此凌乱?
那一笔一划,分明透露出死者当时的慌乱和不安。
会不会是有人胁迫,死者是被迫写下这份遗书的?
遗书的内容在昏黄的烛光下逐渐清晰,杨武和小青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每一个字上,两人的眉头都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两人心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声。
吾于此坦白,曾因一时激愤,致宫中护卫及宫女小六于死地。
小六,吾曾救之于危难,视如己出,未料宫闱之中,竟有狂徒酒后乱性,玷污其清白。吾亲眼公子高府上护卫的兽性,怒不可遏,遂手刃恶徒。
目睹小六被刑官逼宫,吾愤而欲除之,然彼等武艺非凡,轻巧避过吾之攻击。
混战之中,银簪误中小六,令其香消玉殒。
为雪小六之耻,吾曾向王后禀报,言辞或有过激,意在借助王后之力,惩处此等恶徒。
然,彼等身份显赫,吾自知阴谋难以长久,败露之日必将至。为求一死得全,免受凌辱,故选择自行了断。
此遗书,乃吾心中之重负,愿以此明志,亦望世人鉴之,知吾非无故作孽,实为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唯愿小六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吾亦得以解脱。
杨武将遗书凑近烛火,昏黄的光芒映照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将他的双眼映衬得如同鹰隼般锐利。
他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遗书,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仿佛在配合着他内心的节奏,眉头紧蹙,额头上的皱纹仿佛能夹住一支笔。
“疑点重重……”杨武将手中的竹简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烛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出他阴晴不定的神色。
“首先,为了小六,他竟然不惜杀掉公子高府上侍卫,这未免太过荒谬。”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以他的身份,怎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小青紧随其后,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困惑:“确实,更何况,银簪乃是长安君的专属装饰,他怎可能拥有?这不符合宫中的规矩。”
小青紧随杨武身后,快步走到桌边,深吸一口气,接着微微点头,烛光映照着她白皙的脸庞,也照亮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眸。
“确实,”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更何况,银簪乃是长安君的专属装饰,他怎可能拥有?”
小青微微蹙眉,脑海中浮现出宫中森严的等级制度和规矩,“这不符合宫中的规矩。”
说罢,她伸手轻轻抚摸着桌上那卷竹简,指尖传来竹简的冰凉触感,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接着,小青思索一番,目光在房间内游移片刻,紧接着她缓缓开口:“其次,内史总管藏匿银簪,按理说,他不可能躲过宫中每日的搜查。”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透出一丝疑惑,“汝有没有想过,这银簪究竟是如何带入宫中的?”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语言的分量,随后继续说道:“银簪这种东西,本应该不可能出现在他手中。”
小青的声音更低了一些,语气中带着那无法掩饰的困惑,“这说明宫中有人在暗中帮他?或者,还有其他吾等未曾注意到的关键点?”
她看了一眼杨武,眼神中仿佛在寻找某种确认,“这一点也令人费解。”
杨武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像是拨开云雾见到了阳光,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的虚空,握紧拳头,用力地敲击了一下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烛台上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在墙壁上投射出摇曳的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疑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猛地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最重要的一点,自杀的动机太过牵强!如果只是为了体面,保留全尸,那么在杀掉护卫之时,他就应该选择自尽!何必等到后来,再做出这一系列看似多余的举动?”
杨武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小青,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和怀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他们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几乎同时吐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这份遗书显然是伪造的...”
杨武说完,小青便蹲下身,仔细检查內史总管的尸体。她先是用手指轻轻按压尸体的颈部,感受着骨骼的触感,口中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勒痕的深度……”
随后,她又仔细查看了尸体的手腕,指尖轻轻抚过那道道血痕,眉头微微皱起:“这些伤口,真的是自刎所致吗?”
杨武见状,也凑上前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小青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暂时还没有,不过吾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尸体的胸口,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心脏部位,“他的动作缓慢而有条不紊,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突然,小青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似乎发现了某个关键点。他抬起头,锐利的视线直接对准杨武,语气坚定而有力:“汝难道不觉得他死的太过安稳了吗?”
这句话如同晨钟暮鼓,打破了屋内的沉默,也震醒了杨武的沉思。杨武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来,他知道小青的提问背后必有深意。
小青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难道说……”她猛地抬起头,锐利的视线如同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杨武,语气中充满了惊疑和肯定:“汝难道不觉得他死的太过安稳了吗?”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也震碎了杨武的沉思。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下意识地问道:“此话怎讲?”
小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杨武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汝看他的表情,平静,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和挣扎,这难道不像是在……安睡吗?”
杨武的心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再次看向内史总管的尸体,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的确,如小青所说,内史总管的面容平静而安详,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和扭曲,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杨武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更加清醒。
他缓缓点头,表示赞同小青的推断,沉声说道:“一个被迫自杀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总会有所挣扎,哪怕是微弱的反抗。”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内史总管的面部,却又在触碰到他冰冷僵硬的皮肤前停住了。
杨武收回手,眼神落在内史总管的脸上,眉头紧锁,继续说道:“但汝再看他此刻的面部表情,如此平静,如此安详,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和扭曲,这根本不正常!”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吾怀疑,有人提前给他下了药,让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杀害,然后伪造成自杀的假象!这不是自杀,是彻头彻尾的陷害!”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门口,对着门外侍卫沉声喝道:“来人!速去请御医,不得有误!”
说罢,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带上验尸工具,要快!”
侍卫领命而去,杨武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坎上。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名侍卫抬着一副担架,后面跟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御医,匆匆忙忙地赶到。
随着御医的到来,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他的诊断。只见他身穿一袭素净的青灰色长袍,花白的胡须垂至胸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颤动。他步履虽有些蹒跚,但脊背挺直,精神矍铄,一双深邃的眸子在眼窝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
杨武微微屏住呼吸,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他紧张地盯着老御医,目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移动。
小青则下意识地抓紧了杨武的衣袖,指尖微微泛白。
老御医仔细地检查了内史总管的尸体,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伸手探了探内史总管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用一块白布仔细地擦拭了内史总管的嘴唇,放到鼻尖仔细嗅了嗅。
做完这一切后,老御医缓缓起身,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老夫并未从死者体内发现可疑的毒药!”
杨武的眼中掠过一丝不信任的光芒,深吸一口气,鼻腔再次充斥着那种让人不适的血腥味,眼神黯然却坚定。
他绕过御医,肃然盯着遗体,他弯下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轻触内史总管那冰冷僵硬的皮肤。
手指在遗体上轻轻按压,指尖传来那冷硬的触感,鼻尖还能闻到那股隐隐的血腥味。
经过仔细的审视,杨武内心不安逐渐被冷静的理智覆盖,不得不承认御医的判断是正确的,遗体上确实没有发现毒药的迹象。
如果这不是迷药,那么他为何死得如此安详?杨武的思绪在脑海中纷飞,难道他真的选择了这样一种平静的方式了结自己?内心的困惑和矛盾不断翻涌,恐惧和怀疑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的理智。难道说他真的是自杀?
小青则俯视着遗书,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潦草的字迹,试图从笔触的轻重缓急中找到蛛丝马迹。他微微皱眉,目光锐利如鹰隼,低声自语道:“他故意将遗书写得潦草,难道只是为了表达一种混乱或绝望的情绪?”
杨武的目光再次被遗书吸引,他俯下身,鼻尖几乎快要触碰到那些竹简。
一股淡淡的墨香夹杂着竹子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简,将它举到油灯的光线下,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查看。
昏黄的光线下,那些刻痕深浅不一,浓的地方像是凝固的血块,淡的地方几乎要消失不见,确实透着几分古怪。
他心头一凛,似乎预感到什么,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
他用刀尖轻轻地刮去多余的痕迹,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婴儿的肌肤。
随着墨迹的脱落,竹简上逐渐显露出一些细微的划痕,形成一种奇特的纹路。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简,对着光线查看,发现墨迹的不均匀处似乎隐藏着某种图案。
他迅速取来工具,轻轻地刮去多余的墨迹,逐渐露出了竹简上的细微划痕。
这些划痕组成了一个小巧的符号,是宫廷中人用来标记秘密信息的暗号。
杨武的心跳加速,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内史总管留下的求救信号或暗示。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简,对着光线查看。
“青君,汝看,”
他压低声音,指着墨迹不均匀的地方,“这像不像某种图案?”
小青凑近一看,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确实有些古怪,”他沉吟片刻,“像是某种暗号。”
杨武迅速取来工具,轻轻地刮去多余的墨迹,逐渐露出了竹简上的细微划痕。
这些划痕组成了一个小巧的符号,可能是内史总管留下的求救信号或暗示,小青淡淡道:“这可能是宫廷中人用来标记秘密信息的暗号!”
小青刻着符号的竹简小心收好,随后招来几名侍从,询问宫廷密档的所在。侍从们领着他们穿过几道回廊,耳边传来甲胄摩擦的沙沙声,昏暗的灯笼在长廊中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们步入宫廷密档,一股陈旧的墨香和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堆满了泛黄的卷轴和记录。
杨武和小青两人分头行动,他们的手指轻轻拂过卷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搜寻着那个特殊符号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有翻动卷轴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他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依然没有放弃。
突然,杨武感到指尖触到一丝异样,他心头一喜,连忙点亮桌上的油灯,将卷轴凑近仔细查看。
昏黄的灯光下,那个熟悉的符号赫然出现在眼前,它隐藏在一份尘封的案卷中,记录着多年前的一起宫中密谋案。
接着,杨武又仔细翻找着宫廷秘史,试图寻找判决的细节。
“这里有着更加细致的内容!”小青提醒道。
深入竹简查看,当年的案件涉及到一个宫女的处决,她曾是赵姬的贴身侍女,因泄露了赵姬与嫪毐的私情而遭到秘密处决。
这一事件最终引起了嬴政的注意,触发了蕲年宫之变,震惊了整个朝野。
“等等,武君,汝看这里!”
小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指着竹简深处的一行小字,“这里记载的更加详细!”
杨武心头一震,连忙凑近,鼻尖几乎触碰到泛黄的竹简,一股霉味夹杂着竹子的清香扑面而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那些模糊的字迹。
原来,当年被处决的宫女曾是赵姬最信任的侍女,因无意间撞破了赵姬与嫪毐的私情而惨遭灭口。
这一事件最终引起了嬴政的注意,触发了蕲年宫之变,震惊了整个朝野。
杨武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竹简似乎变得沉重起来,仿佛看见内史总管也曾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翻阅着同样的卷宗,最终招致杀身之祸。
小青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快速扫视着竹简,鼻尖几乎快要触碰到那些泛黄的文字,一股霉味夹杂着竹子的清香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语气急促地说道:“武君,汝看这个符号,像不像象形字“火”?”
杨武猛地站起身,脑海中浮现出御使堂那间被烧焦的房间,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他记得当时墙壁被熏得漆黑,房梁也被烧断了几根,地上还残留着一些破碎的瓦罐和烧焦的家具残骸。
他立刻叫来侍从,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并吩咐他们去查找当时负责调查此事的官员和记录。
侍从们领命而去,很快便带回了当年的调查卷宗。
杨武翻阅着卷宗,发现记录中提到,由于火势太过猛烈,葬身火海的宫女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份。最后还是凭借其腰间悬挂的一枚刻着独特花纹的木牌,才最终确认了她的身份,因为这种木牌是宫女的身份象征,每人一枚,根本无法仿造。
杨武略带深意地笑了笑,转头对小青说道:“宫女或许已经逃走了,葬身火海的另有其人。”
小青不解地问道:“武君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火,并用另一具尸体代替了那位宫女?”
杨武微微点头,这可是后世推理小说的经典桥段。
小青走到杨武身旁,将手中的竹简放下,补充道:“如果尸体没有被烤焦,只需要从其右耳烙印的痕迹,就能得知此人的具体身份!”
一般宫女都会在右耳烙印痕迹,证明他的具体身份,相当于后世的狱卒编号。
她说话时,目光扫过杨武手中的卷宗,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昏暗的灯光下,她眉头微蹙,似乎在脑海中勾勒着什么。
接着,杨武脊背一寒,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名商人之女惊恐的面容,在审查匠人柳一案时,她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撕扯痕迹,当时他只当是打斗过程中留下的伤疤,现在想来,如果那道伤痕是为了掩盖宫中的烙印呢?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木屐敲击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加上其腹部虚脱,他起初以为是与人打斗,不慎被人捣毁腹部所致,但仔细回想那具焦尸的惨状,腹部塌陷的形状并非外力重击造成,更贴切的证明,是宫女进宫前就已经被打碎卵巢的迹象。
此人武艺不凡,被王后留在身边,不仅是陪伴,更重要是守护,如果她真是那位逃脱的宫女,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一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宫女,完全有可能在匠人柳的府邸制造出那般血腥的场面,也能解释那名商人女儿身上的伤痕是为了掩盖什么。
杨武感到一阵释然,仿佛一直以来笼罩在心头的一团迷雾终于散去,真相的光芒照亮了所有角落,每个细节都找到了恰如其分的解释。
杨武背对着微明的油灯,一边深深吸入一口沉闷的室内空气,浑浊中夹杂着纸墨的干涩气息,一边缓缓地将这团浑浊的空气从胸腔中释放,仿佛连同他所有的疑团和压抑情绪一起被驱散。
他的眼神在闪烁的灯光下,逐渐汇聚成一抹明亮而锐利的思考之光,仿佛欲刺穿迷雾般锐利。
在宽敞却显得有些冰冷的书房内,他声音低沉而坚定,让周围的寂静仿佛也为之一震:“现在,吾等应该从动机出发来分析问题。內史总管的自尽,亦或者对嬴阴嫚的嫁祸,公子高府上护卫之死,谁会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春秋战国时期华夏大地如同一个支离破碎的棋盘,各个诸侯国为了争夺霸权,相互征伐,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为了暂时的和平,为了那脆弱的盟约,各国君主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将自己亲生的孩子送往敌国,作为维系和平的筹码,这些孩子就是质子。
他们从小就要离开故土,离开亲人,在异国他乡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忍受着孤独和思念的煎熬。
有些质子幸运地回到了故土,但更多的质子却在异国他乡度过了漫长的一生,有的甚至客死他乡,再也无法回到故国。
而那些身份尊贵的公主们,她们的命运同样被权力所束缚,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她们远嫁他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君王,承担起巩固两国关系的重任。
她们的婚姻,与其说是爱情的结合,不如说是权谋的产物,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这样的联姻策略,虽然残酷,却也是那个时代无奈的选择,它使得各国国君之间在血缘上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编织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亲缘网络。
秦国的外戚势力,由三大派系构成:夏太后和长安君成嬌所代表的韩系,赵姬和吕不韦所代表的赵系,以及华阳太后和昌平君所代表的楚系。
这三大派系,如同三股绳索,紧紧地缠绕在秦国的权力中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杨武不禁想起当日嬴政在朝堂之上对他的嘱托,而这真相,或许就隐藏在这错综复杂的外戚关系之中。
这三大派系如同三头猛虎,在秦国宫廷这片广阔的草原上,相互撕咬,争夺着猎物和地盘。
夏太后在世时,韩系势力如日中天,长安君成嬌也仗着太后的宠爱,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然而,随着夏太后薨逝,失去靠山的成嬌很快便被赵姬抓住把柄,被剥夺了封地和权力,最终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赵姬掌权后,来自赵国的吕不韦也平步青云,一时间权倾朝野,然而嫪毐之乱却给了政敌可乘之机,最终落得个被驱逐的下场,曾经依附于他的赵系势力也树倒猢狲散。
失去了对手的楚系势力,在昌平君和昌文君兄弟二人的经营下,逐渐壮大,成为了秦国朝堂上不可忽视的力量。
韩系外戚和赵系外戚为了生存,不得不寻求朝廷高官的支持。
公子高与隗状长女,公主阴嫚与王绾长子联姻,正是这种交易的明证。
如果有人希望两家内斗,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楚系一脉。
昌平君和昌文君作为嬴政最为依仗的左膀右臂,一个去了韩地平叛,一个尚在前线征战,他们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公子扶苏尚且年幼,而所有的罪证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人:扶苏的生母,楚国的公主,昭王后。
韩系外戚和赵系外戚为了生存,不得不寻求朝廷高官的支持,公子高与隗状长女,公主阴嫚与王绾长子联姻,正是这种交易的明证。
难道说,有人想借刀杀人,挑起两家的矛盾?
杨武越想越觉得可怕,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背后的黑手,正躲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昌平君和昌文君作为嬴政最为依仗的左膀右臂,一个去了韩地平叛,一个尚在前线征战,他们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刻意为之?
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明,以此来掩盖真相?
杨武感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与楚系有关?公子扶苏尚且年幼,而所有的罪证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人:扶苏的生母,楚国的公主,昭王后。
她先是用九州弩杀死公子高府上护卫,廷尉府的人顺着线索找到小六,这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接着,她利用成嬌赠与长公主的发簪,派遣內史总管刺死小六,为的就是嫁祸于人。
看着內史总管趁乱进入房间,她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她要杨武和小青污蔑为刺客,指出他们的幕后真凶是长公主,加上发簪的证据,嬴阴嫚必然百口难辩。
到那时,隗状和王绾会心生间隙,必会为敌,而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让楚系一脉发展壮大,最终掌控秦国。
只是他没想到...杨武这个变数。
“事不宜迟,吾等速进宫面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