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理解玄素急迫的心情，但是并不代表他要惯玄素的性子。
他又不是剑宗的人，没有惯着她性子的道理。
何况剑宗四人，就她下手最狠。
不好好惩治一番，难消林霖心中恶气。
林霖对玄素的问题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将茶增满：“喝茶！”
“嘣！”
玄素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弹起又落下，茶水溅得满桌子都是。
玄素冷喝道：“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企图！”
林霖挥手将桌上的茶水拂去，再次将茶杯倒满，不咸不淡的说道：“坐好，喝茶！”
“嘣！”
茶杯再次翻倒。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林霖不慌不忙的再次倒上茶水。
对付这种急性子，不会好好说话的人，就跟熬鹰一样，要有耐心。
作为一棵树，林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武力能够压制得住对方。
这点林霖毫不担心，在现实世界林霖对上玄素，不施展两仪神光的情况下，可能需要几招才能拿下玄素。
但是在梦里，这是林霖的主场，林霖想怎么拿捏玄素就怎么拿捏玄素。
林霖有的是耐心，可玄素就没有了。
林霖第五次将茶水倒满之后，玄素就开始动手了，右手并起剑指。
剑气在玉葱似的指尖上吞吐，指着林霖的眉心。
林霖好整以暇的将茶壶放好，慢慢的站起身来：“你的长辈没有告诉你做人要有礼貌吗？”
“用手指人是不对的！”
话音刚落，咯吧的声音从玄素手指中传出。
剑气消散，伸出的手指凭空折断。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让玄素冷汗直冒。
“这人是谁？”
“修为竟如此之恐怖！”
玄素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位青衣男子，不是她可以对抗的存在。
但是修行几百年来，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哪怕眼前这人修为通天，玄素也不会服软。
“你找死！”
玄素怒发冲冠，柳眉倒竖，催动起浑身法力，眼看就要与林霖拼命。
“啪！”
林霖打了个响指。
玄素只觉得丹田一空，浑身法力消失无踪。
她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修出的金丹竟然不翼而飞。
失去了法力的滋润，岁月开始侵蚀她的躯体。
千沟万壑爬上了如玉容颜，乌发染灰，挺直的腰背再也无法支撑躯体，慢慢的弯了下去。
刹那之后，清冷如仙的美貌道姑，就变成了一个满脸褶子，身躯佝偻的耄耋老妪。
女人最是在意自己的容颜，哪怕是修士也一样。
林霖还贴心的给玄素变出一面全身镜，让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啊！”
一声低沉嘶哑的尖叫，玄素几乎快要晕过去。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相比老去，她更愿意死去。
可惜林霖在这里，她只能选择老去，不能选择死去。
甚至连晕倒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镜子里苍老、丑陋的自己。
玄素将眼睛闭上：“杀了我吧！”
林霖笑道：“我跟你往日无怨，杀你作甚！”
近日有仇这事林霖就不说了，反正估计现在的玄素恨他入骨，恨不得生炎其肉。
“杀了我吧！”
玄素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只会单调的重复这句话。
“你确定你不睁眼看看！”
“杀了我吧！”
......
“啧啧啧，你再不睁眼睛，我们就要到剑宗山门了。”
“你要让所有剑宗弟子，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么？”
“你敢！”
玄素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原地，但是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几乎吹弹可破，没有一丝皱纹，黑发如瀑，不见丁点斑白。
“你敢耍我！”
玄素的青春回来了，脾气也回来了。
林霖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勾起：“你可以试一下，看我们会不会出现在连霞剑宗的山门。”
他似乎抓到这个女人的命脉了。
面子、尊严或许还有荣誉！
这些东西对这个女人来说，比性命重要多了。
看着林霖似笑非笑的模样，玄素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说不定真的有那种手段。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师兄他们呢？”
折腾了许久，又回到最初的问题，只是这次玄素的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
林霖笑眯眯的将茶水满上：“来，坐下喝茶。”
见识过林霖的手段，吃了不小的亏之后，玄素终于不那么头铁了，僵硬的坐到了对面。
玄素抓起茶杯，一口将滚烫的茶水饮尽，重重的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林霖默默的将茶倒满。
“你打翻了本座五杯茶。”
林霖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但是玄素觉得他理解林霖的意思了，端起茶杯再次一饮而尽。
两杯、三杯、四杯、五杯。
玄素一连喝完了五杯茶水，再次冷声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林霖再次将茶倒满，微笑道：“你喜欢本座的茶，本座很开心，但是你打翻了本座的茶没有道歉，本座很不高兴！”
林霖的话让玄素出离了愤怒，这个人在耍着她玩。
“嘣！”
玄素双拳锤在桌子上，猛的站起身来，正要出言威胁。
但看着林霖是似笑非笑的脸，她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遭遇，鼻子微微一酸，雾气蒙上了双眼。
“对不起！”
自小便是众星捧月的玄素，数百年的人生之中第一次这么委屈，她羞愤到想要自杀。
可一点法力都提不起来，而且她还想知道师兄们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
哪怕是要了却此生，也是要在确保同门安全以后，于十万大山中极尽升华。
林霖笑道：“这样才乖嘛。”
“坐吧。”
玄素抬起袖袍，将脸上沾染的泪珠拭去，再次坐到了林霖的对面。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次坐下的动作自然多了，不似第一次那么僵硬了。
玄素已经快要变成林霖的模样了。
林霖斟酌了一下，笑道：“你一下问的问题太多，让我们从你认为最重要的问题开始回答吧。”
“你想要先知道哪个问题的答案？”
玄素毫不犹豫的说道：“师兄他们在哪里？有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