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巴尔的一封信。
你好:我是来自调光图书馆的哈雷·舒尔托,就是被你嘲笑装腔作势的那一位。
我们打了一场,你骂我像乌龟王八壳一样只会防御……我现在跟你讲明吧,当时我只要做出了一点点试图反击的动作就会陷入被压制的处境,我不认为你有特意在抓时机,但你的时机把控判断的非常精准。
我不是为了说这些给你写信的(你也不爱听),是这样,虽然你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做些奇怪的实验,但我在意的其实是你拖那么多活人进去,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难不成你像清道夫一样把他们全吃了?没天理的。
我是想说,我很想念你在这里的时光,尽管你是个刻薄、没有耐心、说话又很难听的人,但我必须承认你的才华以及看人的本事。
你是对的,你真的是对的……世阿弥那个心比屁股黑的家伙胆子比能力大,我确实中招了,但自保没有问题。
你当时仅仅听了那么几句,是如何知道那个贱人另有所图的?
我在年龄上比你大十岁,阅历方面领先近一倍――因为你似乎完全不谐世事,是因为你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吗?
哎哟……瞧我这脑子,请别在意。
你知道吗,你是这么多年来除开哈提奈茵唯一一个从正面突破中伤到我的人,他用的是那个像修正带一样的诡异武器――而你,用的只是把随手拿起的刀。
你回到那间小房间后我还有些恍惚,但手臂上的疼痛却反复提醒我,我被一个个刚拿起刀不过两个星期的初学者从正面突破了防御,破开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技巧,破开内心根深蒂固的观点……
你要是个美丽的女士我肯定会向你求婚,不过既然你是男的那思考这种事反而是我的问题了?
我说直白点,我很想念你,你非常清楚(同时你也是这么说的)我是一个庸俗、渺小的骗子,终日沉醉于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的低级趣味……
我得说,我过往的经济磨损了我对生活的激情。我看得出来你也是。
你在靠那个‘第二次呼吸’实验转移自己的注意,我看到了你的投入(我开始只是以为你想自制药剂治好某个人,后来经过特意的观察才发现你只是单纯的在用这项实验消磨时间),你用来写公式的稿纸满地都是,还都标注了属于哪一部分。
我们之间相互是很相似的(除了我没你这么一点就炸),我认为你应该能理解我作为一个庸俗的人的同时又极度厌恶庸俗的生活,就像你厌恶吵闹的环境的同时说话又像是在吼,这是一样的。
现在的人大多愚蠢又粗俗,要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么以低能的回答含糊其词……你的屏幕脱离庸俗,可以让我的灵魂得到些许的升华,甚至有机会去面见永恒的磐石也说不定(我倒是不确定你信不信教,不过那没什么影响)。
可是,你就这么离开了,那天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奇怪的是你甚至没有带走你的研究资料……
你的房间里的那天充满了刺鼻的化学气体,聂琰管他们叫……好吧,那个名词我应该是忘了,总之是有毒气体。
房间内没有你的尸体,虽然你除了你的衣服以外什么都没带走(不仅是你的研究资料,还有你的刀),但我知道你肯定还在某个地方。
我不知道你不辞而别的原因,但我已经真正把你当做了交心的朋友。
我希望,哪怕你不愿将自己的见识、才华完全囚禁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也至少告诉我你在何处从事多么高大上的工作。
愿你一切安好。
――你的朋友,哈雷·舒尔托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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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H·S的一封信。
您好,十分感谢阁下对巴尔的关心,加之前段时间您对这孩子的照顾,连我都连带着有些受宠若惊。
您的来信有些混乱,但我已知晓具体情况,对于这孩子缺乏教养的行为我对此深感抱歉。由于缺乏调教,他的行为准则一直显得很粗暴。
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工作极为忙碌,而这孩子的脾气有同样程度的倔强,直至此刻我才有能为你答忧解惑的时间。
巴尔这孩子,尽管嘴上从来不说,但其实是有着洁白的良心、善于理解并共情他人痛苦的好孩子。
我相信他一定真的将您这样高尚的绅士视作了值得珍惜的朋友,只是这孩子太爱面子了。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巴尔的‘第二次呼吸’实验对学术界的影响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所幸还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我们暂时都无法脱身。待情况稳定后,我会亲自要求巴尔到访贵府向阁下道歉。
不过,我没有告知阁下我们身处何处的权利,只能告知您巴尔现在过的并不开心(但没有堕落,更没有因此变得庸俗),大小姐的死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他。
十分感谢您对巴尔的关心,愿您一切安好。
――A·多林斯。
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