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责备的话，却带着宠溺。
是沈行之惯用的套路。
沈行之将西服扔给对方，男人一把接住。
这两人对在一起，火光四射。
战争看似一触即发。
“这么多年过去，霍总还是喜欢惦记别人的东西。”
沈行之语气平淡，却带着警告：“这可不是好习惯啊，得改。”
霍域的目光已经沉了下去，但嘴角始终勾着三分笑意。
“我和沈总一样，念旧。”
“清欢的画展，沈总不会不来，我也一样。”
苏漾懵了一瞬。
这个画展是顾清欢的？！
她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作者落款——qingzhi。
脑中想法一闪而过。
顾清欢的清，沈行之的之——清之。
她眸光陡然沉了一下。
原来如此。
霍域目的达成，带着挑衅的笑意离开了露台。
走前，他垂下的目光落在苏漾手腕上的檀木手串。
“啧啧，苏漾看来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他说完这话，沈行之的脸色更黑了。
苏漾又是一惊。
原来，他就是那辆911的车主！
这人果然和他那辆改造的像是眼镜蛇的跑车一样。
阴险，毒辣。
苏漾被沈行之拉着离开展厅。
他大步走的飞快，苏漾穿着高跟鞋，却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男人脸色黑透，全身写着生人勿近。
苏漾被沈行之拉着的那只手已经被捏出了红痕。
她很痛，但她知道她的金主现在心情很差。
所以，她忍着痛，跟着他走，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穿过画廊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
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苏漾也顾不上丢脸，快步跟上沈行之。
可就在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一道清丽的声音，“行之。”
沈行之明显的身形晃动了一下，但没有停下。
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高跟鞋的声音却越来越急促。
顾清欢跑着，追过来。
她顾不得姿态，只想赶快追上沈行之。
忽然，一声惊呼。
“清欢！”
“清欢姐！”
身后，声音乱糟糟。
沈行之终于拉着苏漾停下，男人几乎下一瞬就松开她的手，往回走。
苏漾终于停下，微微喘息，揉了揉被沈行之捏红的手腕。
顾清欢被周时昱扶起。
她摔得有些狼狈，手腕和膝盖都被蹭破。
顾清欢一瘸一拐的走向沈行之，眼睛发红，但一张小脸写满了倔强。
“行之，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她扬着一张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沈行之。
苏漾站的距离不远，她能听清楚两人之间的对话。
只是，沈行之背对着她，她看不到沈行之现在脸上的表情。
但不难猜测，男人应该是心疼的吧。
她很懂事的没有走过去。
乖乖站在原地，等她的金主。
沈行之语气淡漠：“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你说的没错，你想回来就回来，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
“不是的，行之。”顾清欢几乎要哭出来了，“我说的都是气话。”
顾清欢轻轻抿唇，“行之，你今天能来我的画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你如果一点都不想我，为什么要买那幅画？”
苏漾拿着画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图中成片的蓝紫色薰衣草。
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
怎么就这么巧，在这么多画之中，她偏偏选中了象征人家两个人爱情的那幅。
沈行之沉默。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门口聚集了不少名媛上流。
这样的事情，最受吃瓜群众的喜爱。
明日还不定在圈内传成什么样子。
顾清欢还想继续往前走，但脚伤的严重。
往前那一步，脚下一崴，又差点摔倒。
周时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清欢姐，你伤的太严重了，必须赶快去医院。”
顾清欢仿佛没有听到，坚持瘸着一步一步挪向沈行之。
顾清欢拉着沈行之的衣袖，眸光含泪：
“行之，不管你信不信，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你，从没有一刻停止过。”
沈行之身形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微微弯腰，将顾清欢打横抱起。
在众人惊讶、艳羡的目光中，款款离去。
留下苏漾一个人，拿着一幅画顿在原地。
周时昱玩味又戏谑的目光，看了苏漾一眼。
随之，跟上沈行之两人的步伐。
苏漾知道，她不用等了。
沈行之不会回来了，不止今天，应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回来了。
好事者三五散去。
苏漾转身也正准备离开。
她抱着画，走下台阶。
却是，那辆之前在雾色门口见过的911，又一次停在她面前。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
霍域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出现在苏漾面前。
“上车，我送你。”
苏漾后退一步，沈行之有句话没说错。
这厮，不是好人。
苏漾语气淡淡，带着疏离：“我可不敢劳驾霍总给我做司机。”
霍域闻言嗤笑一声。
“苏漾，沈行之教你这么说话的？”
苏漾撇了下嘴角，若是沈行之，那开口要比她嘴毒十倍。
霍域今晚好似格外好性，也不怪罪她的冒犯，继续道：“这地方不好打车，你若是不想走几十公里，就上车。”
苏漾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才都被沈行之那样说了，她以为，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路，就不该再来找她。
突然，一个蛇头出现在窗口，乌黑的大蛇脑袋，鳞片闪着光芒。
苏漾被吓了一跳，又后退了一步。
她更不可能上他的车。
走回去，也不可能上车。
苏漾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道：“那个，你放在我那里的手串……”
她犹豫了一瞬：“我不小心弄丢了。”
她还是选择了说谎，没有将沈行之供出来。
苏漾道：“那个手串多少钱，我赔给你。”
霍域轻轻笑了一下，手指搭在大蛇脑袋上，敲了两下，“你确定不是被沈行之扔了吗？”
苏漾：……
霍域目光落在苏漾手上的檀木手串。
他仿佛很了解沈行之。
“那个男人向来小心眼，苏漾，跟他不如跟我。”
苏漾：……
好巧不巧，她家金主也刚说过他的坏话。
沈行之说他——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