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虏堡。
那个“建奴”士兵已经被赵文救了回来,此时正躺在床上。
身上的伤势已经被赵文处理的差不多了,输了一些消炎药和葡萄糖后,状态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你是谁?这是哪里?!”
“建奴”士兵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赵文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说道:“这里是大明的地界,你安全了,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但这个“建奴”士兵仍然心有顾虑,警惕的盯着赵文,一脸戒备的模样。
赵文把那封归降信取了出来,道:“如果我真是建奴,如果我要对你不利,你觉得这封信到了我的手中,我会放过你吗?你觉得你还会活下来吗?”
这“建奴”士兵沉默了。
确实如此,如果赵文真是建奴的话,他又怎么能活下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这“建奴”士兵的警惕渐渐消散。
“我叫刘勇,是刘兴祚将军的家丁,那封信是刘将军的亲笔信,与我一起出来的一共有六人,结果只有我一个逃出建奴的追杀,如果不是遇到你,恐怕我也难逃一死。”刘勇语气低沉,说着之前的一切。
“刘将军的大名我之前听说过,此次能够弃暗投明,信上说建奴要绕道宁远从蓟镇入关,不过,这信上的内容实在太过笼统,具体的你可清楚?!”赵文询问。
“建奴绕道宁远是真事,预计的出兵时间大约就是十月底。
将军如今驻扎在营口,打算在建奴出兵时趁机归明,但建奴已经察觉到将军意图。
以哈尔舒为首的两路建奴进驻在盖州卫和海州卫,呈包夹之势威胁将军,准备进攻。将军为保归明成功,决意于七月十五日强行归明。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阁下能够及时通知督师大人,出兵援助。”刘勇最终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赵文听到这些内容,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收下刘兴祚绝好的机会。
营口位于建奴腹地,距离建奴大本营沈阳城不远,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建奴得知。
如今的辽东兵马已经彻底的倒向了军阀化,加之战备松懈,唯有在守城战中才能战胜建奴,若是野外浪战,几乎不是建奴的对手。
更何况营口距离宁远太远,距离建奴太近,就算袁崇焕有这个想法,未必敢派遣兵马过去。
就算他想派遣兵马,也未必有将领敢前往。
如果这时自己救援刘兴祚,施恩于他,收下他的可能性要大上不少。
赵文目前手中的兵马总共也就四十七人,数量虽然不多,可这两个月的训练以及营养的加持,这四十七人的身体状态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而且,仓库中还有不少武器装备,有这些东西的加持,救援刘兴祚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此处,赵文决心已定。
现在是七月十号,明天出发的话,轻兵简行,五天之内应该可以到达营口附近。
“你先在这里休息,要是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赵文叮嘱了刘勇几句,转身离开。
来到外面,赵文把陈虎、杨大牛等人找了过来。
除了陈虎之外,剩下的这些人原本都是张志诚的手下,可在过去的这些时间里,也彻底的归顺了赵文。
毕竟跟着赵文混,有饭吃,有衣穿。
“根据可靠消息,七月十五日,原本归降建奴的刘兴祚准备起事归明,但他已经被建奴注意到,恐怕到了那时,建奴绝对不会放过他,我决定,出兵救援刘兴祚!”
赵文说完这话,看着众人。
众人闻言届时一惊,一脸震撼的看着赵文。
“大哥,这这这,您说的是真的吗?这个什么刘兴祚,从来没听说过,压根不熟悉,而且您都说了,他都投降建奴了,他们打生打死那是他们的事,和咱们无关啊,咱们何必去救?!”陈虎一脸纳闷的看着赵文。
“是啊大人,咱们现在的可战之兵满打满算也才四十来个不到五十人,咱们这些人在野外遇到建奴恐怕连自保都做不到,更别说是救援了。”杨大牛也接过话茬,一脸疑惑的说道。
赵文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解释道:“诸位,救援刘兴祚意义非凡,此人本就是辽东人,在辽东多年,熟知辽东的各种情况,加之在建奴那里呆了很多年,对建奴的各种情况也极为熟悉。
最关键的是,此人麾下兵马不少,若是能趁机将他收到麾下,吞并他的兵马,将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
听到赵文这话,众人心里的疑惑这才消失一些。
“大哥,你说的没啥问题,可是咱们满打满算才四十几个人,这样行?!”陈虎还是很疑惑。
赵文没做解释,把那把格洛克手枪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我是什么身份你们不清楚吗?!”
众人一看这东西,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大人,那个刘兴祚在什么地方?!”张铁忽然问道。
赵文取出一张辽东地图,放在桌子上,用红色的铅笔圈住营口,“在这个地方,营口!”
“嘶!”
众人一看这里,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这些人大多看不懂地图,但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营口在什么地方。
那里位于建奴腹地,距离建奴的都城沈阳很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救援,万一遇到建奴兵马,打赢了,惹来更多的建奴兵马,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打输了更不用想,压根没法跑。
“这这这,这也太近了,恐怕不妥当吧!”
“是啊是啊,大人,这距离建奴腹地实在是太近了!”
众人面露难色,议论纷纷,实在是不看好赵文的这个计划。
这也难怪他们,自从萨尔浒失败之后,明军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与建奴交战过,几乎都是以防守为主。
现在赵文不过四十来个人,就敢去建奴腹地撒野,这实在太离谱了。
就算有那种强大的火铳加持,可架不住人家建奴人多啊。
这大老远的过去,是死是活,实在难料。
赵文懵一拍桌子,大喝:“都给我住嘴,怕这怕那,以后如何成事?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