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小心!”
络腮胡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生怕白玉京反悔一般。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当中,白玉京这才缓过神来。
这两亩薄田,他势必要想办法赎回来。
毕竟父母尸骨葬在地里。
若在村长之手,以他人性,恐怕用不了多久父母尸骨便会暴尸荒野。
白玉京随手关上门,又简单的将房间拾掇了一番。
拿起桌上的房契回到了房间。
他躺在床上,外表看上去虽然闭着眼睛,一脸平静,神识却以进入镇神塔内部。
镇神塔一层,一枚玉签飘浮空中,散发出淡淡白光。
白玉京向玉签走去,当他踏入一米范围时,再也难以靠近寸毫。
他又辗转塔周围,发现空中飘浮各种竹简,尽是武学招式,拳法、掌法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白玉京还没来得及兴奋,便失望的发现,这些武学功法,至少要气血七重境界方能开启。
就好像一个穷苦的人,突然寻到一座金矿,发现自己根本开采不动一样。
白玉京退出镇神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直到天际微白,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宿,他做了很多梦,唯一记住的是他站在绝顶之处,俯瞰天下。
而他的脚下,白骨皑皑。
他内心没有一丝恐惧,只有问鼎苍穹的豪迈之气。
等白玉京醒来时,天色大亮。
昨晚那撕裂夜空的惊叫声,早已在村里掀起惊涛骇浪。
骄阳破晓,南阳坳的村民便聚在一起,说着昨夜听到的声音。
白玉京小院前,更是聚满了人。
“昨儿那惊叫声,就是从二驴家传出来的吧。”
“我也听到的,那叫一个惨啊,我家狗吓得在窝里都没敢吱声。”
“好像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晚上我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陆老大他们在二驴家,该不会是……”
“你别说是白二驴杀了陆老大他们。”
“一个孩子,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实力啊。”
昨晚很多村民看到陆老大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进了白玉京的院子。
可都是碍于陆老大平日的凶名,生怕受到牵连,事不关己,早早都关了门。
“快看,门开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伸着脖子望去。
白玉京也没想到门外聚了这么些人,略微惊愕之后,便视若无人的打水洗脸。
擦了把脸之后,他又拿起铁锹,开始挖坑。
众人皆一脸惊奇,不知道白玉京要做什么。
过了半晌,白玉京走到案子前,将驴头和驴皮放入坑中,将其掩埋。
又寻了块木板,抽出陆老大的匕首,刻上“驴兄之墓”,将木板插在土中。
“二驴这孩子倒也可怜,爹妈没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驴也没了,唉……”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有些心酸。
在看向白玉京时,目光充满了怜悯。
白玉京拍了拍手上的灰,正要转身进屋,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几声喝斥。
“让开,让开……”
白玉京回头望去,人群骚乱一阵后,村民自动让开一条路。
一米五几,身穿锦服长衫,尖嘴猴腮的五十多岁老者在几名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子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正是南阳拗村长,人称冯扒皮。
众人走到院内,冯扒皮摸了摸山羊胡,望着眼前的少年,“白二驴,你可知罪?”
“不知我身犯何罪,还请冯村长指教。”
白玉京直视冯扒皮,语气不卑不亢,脸色古井无波。
不仅冯扒皮心中一凛,就连围观的村民都觉得一惊。
在所有人眼中,白玉京仿佛变了个人。
面对村长众人的逼问,面不改色,单凭这点,众人自问做不到,而眼前十五岁的少年,却能如此泰然自若,简直匪夷所思。
“好。”冯扒皮心中虽惊,但脸上却保持着严肃,“我问你,昨晚陆老大等人可曾到你这里来过?”
“来过。”白玉京点头承认。
“他们来你这里做什么?”冯扒皮逼问道。
“说是馋了,要吃我的驴。”白玉京指了指驴坟,扭头看向冯扒皮,“要不冯村长挖出来检验检验?”
“那陆老大他们人呢?”
白玉京闻言,不禁嗤笑一声,“腿长在他们身上,我哪知道他们去哪了?”
冯扒皮顿时语塞。
他来此地并非断案,而是另有目的。
昨夜陆老大找他卖地契,便知道白二驴凶多吉少。
他此时来,就是想当众逼迫陆老大交出房契,自己白白占个庄子。
却没想到,白二驴不但没事,陆老大等人却失踪。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冯扒皮冷笑一声大声喝道:“来呀,把白二驴给我押到讲茶大堂!”
到了讲茶大堂,随便安个罪名将他撵出村去,这庄子还不照样是我的?
冯扒皮心头冷笑,身后几个长工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白玉京眉头一挑,扬声爆喝,“你敢!”
这一声爆喝,宛若平地焦雷,眸中便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
此时他站在那里,宛若利剑出鞘,锋芒闪烁。
六条人命在手,气势中携带者几分凶戾,那些长工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白玉京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目光锁定。
他不禁向冯扒皮身后望去。
这才留意到冯扒皮身边,一直站着一位年约三旬的壮年男子,脸型方正,双目狭长,神色警觉,目如冷电的望向自己。
“气血境武者”
白玉京心中一凌,他收回目光,看向冯扒皮。
“冯村长莫不是怀疑陆老大等人失踪是与我有关?”白玉京嘴角抹过一丝讥笑,“别说我才十五岁,你问问在场的众人,谁有把握一夜之间,让陆老大等人消失?”
音落,人群顿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隐隐中,冯扒皮听到“不可能”“绝对不现实”等云云。
“冯村长若是执意要将这个欲加之罪安在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
“若是父母健在,我又岂能受这冤屈。”
白玉京双眸微红,满脸悲怆,看向冯扒皮,“冯村长,我跟你走。”
冯扒皮闻言,眼皮一阵猛跳,余光看到一些村民有所动容。
他知道,今日白二驴是带不走了。
“二驴,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冯扒皮佯装叹息,“我又岂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既然与你无关,那我也不在多问了。”
说完,冯扒皮带人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白玉京的声音。
冯扒皮回头,满脸狐疑,其余村民也是投来诧异的目光。
“冯村长,昨天陆老大夺了我的地契,说是卖给你了,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