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蓓仿佛一只不知疲倦的百灵鸟,看到任何好奇的地方,她都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从最基础的人物塑造,场面呈现,到剧情的铺展,甚至徐建军最终审核定稿的过程,她都要了解一番。
看她认真钻研,疯狂的吸收相关知识的样子,还真挺像回事儿的。
“你爸爸扔你在这里,也不说来接你回家了?”
“我刚刚用你们外面的电话给他说过了,不用他接我了。”
“不用他接你,那你怎么回去啊?”
“我刚刚问过了,外面停的车子是你的,劳驾您送我回去不行啊?”
徐建军被她理所当然的模样给整不会了,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都没问自己,就先斩后奏了。
问清楚她的住处,还算顺路,不耽误自己回家跟廖芸温存,于是徐建军的答应了下来。
送齐蓓回去的路上,她对于徐建军有专门司机开车这事儿也没有大惊小怪,毕竟她父亲目前也有这样的待遇,就是车相比起来差点。
“徐大哥,我以后能不能经常去你们漫画室玩儿啊,不对,是学习,跟你们这些厉害的人相处时间久了,相信我也会变得厉害的。”
“暑假你要是没事儿就自己过去呗,不过我也不是天天去,这段时间是弥补之前落下的进度,才去的比较勤。”
“啊,那你能给我留个能找到你的电话不,哪天你过去了,我也跟着,你不在的话,我自己过去有点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今天不是已经跟苏晓她们混熟了嘛,真正在画画方面能给你指导的,还是她们,我的优势可不在这上面。”
“我画画已经很厉害了,你不信下次我把自己画的作品拿给你看看。”
被人小觑,特别是在乎的人,这是齐蓓不能容忍的。
“你有绘画功底的话最好,就我说的那样,先试着把自己感兴趣的故事漫画呈现,我先看看你的真实水准,到时候才好因材施教。”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回到家中,齐蓓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钻到自己房间里,把自己曾经的画画工具全部扒拉出来。
她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吹牛的。
任素平见闺女回来只是跟自己打个招呼,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还以为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赶紧悄悄跟了进去,正见到齐蓓摆弄自己的画架,看表情专注,关键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这哪里像受委屈的样子,明明是处于亢奋状态。
“蓓蓓,你不是跟你爸爸一起出去的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你爸呢?”
“爸爸忙自己的事儿了,我一下午就是在徐大哥那里待着的,刚刚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在小日子见过的那个徐大哥?”
“是啊,我今天跟爸爸一起去感谢他,看他们创作漫画的过程实在有趣,就观摩了一下,妈妈,你说如果我也想画漫画,你们会不会支持我?”
任素平想都不想回答道。
“只要是我闺女喜欢的,我们必须无条件支持,不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就因为今天看人家画的有趣?”
“哪有,其实在小日子看病的时候,我就对漫画感兴趣了,徐大哥通过画漫画,把自己的学识运用到商业领域,并且能够创出那样一片天地,连爸爸都说他简直就是天才,我也想要做像他一样的人。”
齐蓓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就算是手术成功了,她没法像普通人那样,肆意挥洒自己的体力。
将来等自己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羽翼,那自己能靠什么生存,去工厂当职工?强度大点的她都不适合。
跟父母一样,进政府单位,自己这个样子,文化成绩缺勤却的厉害,将来肯定比不过那些把全部精力用到学习上的同龄人,考大学自己真没有一点优势。
现在摆在眼前貌似就有一条康庄大道,齐蓓如何会不动心,何况这跟她的兴趣爱好也相吻合,简直是天赐良机。
今天跟着爸爸当面去感谢他,真是一个明智之举,不然也没法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事儿和人。
看着女儿燃起的斗志,任素平也很欣慰,以前照顾她,光是能让她健健康康,已经竭尽全力了,她跟丈夫都不敢想象未来。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为女儿考虑过长远打算,现在她大了,自己就已经在思考这方面的问题了。
真好啊,希望这次老天爷不要再给他们这个小家庭带来磨难。
“那你现在是干什么?你以前学的可能跟漫画还是有点差别的,你能够克服这方面的困难吗?”
“妈妈放心,我肯定可以的,徐大哥说了,先让我用自己幻想的故事试着画一些片段,只要符合他的要求,他就同意教我进一步的技能,你不知道,他可厉害了,那里有好多人,全部都听他一个人的,就连那些小日子派过来的人员,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可威风了。”
听着女儿绘声绘色的描述,任素平笑了,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在一个领域里独领风骚,那必然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在齐蓓眼中,却只看到了威风。
不过也不能对她苛求什么,她这十几年,完全在他们夫妻俩支撑的小天地里艰难生存,外面世界的精彩,或者人心险恶,她都一无所知,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了解清楚的。
为了她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这些东西以后还是要交给她的。
能用经验教训让她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全部了。
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么一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另一面是什么。
可能翻过山,才发现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回头再看,会觉得这边更好。
但你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他这个结果,他不会相信,自己如果不去试试,永远都不会甘心的。
那些很有道理的人生哲理,为什么读的时候会感觉寡然无味,只有经历过,再翻开自己曾经看过的痕迹,才会发觉原来自己早就明白过这样的道理,只是从来没认真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