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挺会来事儿的呀!胡惟庸的钱,说收就收是吧.”
东宫当中、
如今逐渐放权之后的朱元璋,可谓是清闲的不要不要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份清闲,也让他开始有些无所事事了起来。
闲着没事儿的他,整天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到处瞎溜达了。
而楚泽这边,因为今天在朱元璋的授意之下,原本的两个学生,一下子就爆增到了二十几个。
而楚泽刚一下课,人就直接被老朱给逮了过去。
朱标此时默默的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楚泽。
“要钱就算了,又是宅子又是女人的,怎么咱赏给你的不够?”
“能给你安排了四个侍女,标儿也安排了一个,你倒好,一个不碰不说,现在还收了胡惟庸给你的一群西域舞姬.咋的?你这是看不上咱给你安排的?”
“还是你小子口味特殊,喜欢玩点儿花的啊?”
面对朱元璋连番的追问,楚泽也只能在一旁满脸讪笑的看着他。
“陛下啊这不是人家都送了,我不要多不好的啊..而且,你安排的那些侍女,我晚上睡觉打几个呼噜她们都上报的”
“咱也没啥特殊爱好,这心里膈应啊”
“再说了,那些舞姬..我不也没咋的嘛!”
“哼!你还想咋的啊?要不咱让蓝玉也过来一起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呃还是别了吧。”
朱元璋看着嬉皮笑脸的楚泽,对于楚泽收了胡惟庸的钱财这件事,他并没有太过生气。
或者说,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他今天来找楚泽,主要的也并不是为了这事儿的。
口头上教育了一下楚泽之后,朱元璋从边上的二虎手中接过了一本奏折。
随后没好气的直接丢到了楚泽的手里。
“呃陛下,锦衣卫机密,我看不合适吧要不,咱别看了吧!”
“让你看你就看,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
“还有,这也不是什么锦衣卫的机密,而是弹劾老五的秘奏!”
“你作为老五的领头人,难道不该看看?”
当楚泽听到他手里的奏折、居然是弹劾周王朱橚的秘奏的时候。
他顿时就来了兴趣了。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别看为好的。
但是下一秒,他就直接打开了手里的奏折,目不转睛的翻阅了起来。
“呦呵!朱橚这效率不错啊。刚去就直接收权了、手段雷厉风行,很不错!”
这奏折至上的内容,大致的就是说,周王朱橚,前脚刚刚接手衡阳城,后脚居然直接就将衡阳城原本的班底下了大半。
不仅如此,这家伙去的第一天,直接把人手都散去了民间。
其他事儿不干,就忙着收集冤假错案,或者是欺男霸女之事等。
而这些信息收集起来之后,朱橚直接就让人去核实了起来。
一天的时间,衡阳城的十二家青楼,全都因为买卖民女,逼良为娼等事,被全数查封。
而幕后者,家产直接被朱橚带人给清算了。
途中虽然遭遇了些许反抗,但是在他带去的亲卫军们的手雷和新式火铳等武器的威压之下,反抗全是被镇压。
而衡阳城的赌坊,更是一家不剩,全是被抄。
甚至连一个理由朱橚都没有给,直接带着人就杀了过去。
赌徒全是收监,而赌坊财务没收,背后的老板直接抄家。
乡村恶霸,全是被雷霆镇压,地主老财,一律家产充公。
朱橚在到达了衡阳城之后,他的行事风格就以四个字就能概括。
强取豪夺!
知道的,说他是皇子,是当今周王,朱橚!
这一次来,是特意前来接管衡阳城、作为他的封国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土匪进城了。
而朱橚这蛮不讲理的手段,也让不少人苦不堪言。
这家伙压根就不和任何人讲道理。
到了衡阳城之后,他就好像是脱缰的野马,直接就杀疯了。
甚至有些关于地主恶霸的事情,他只需要听到一个风声就够了,甚至都不需要审。
如果周边百姓都称某人是个恶霸,他直接带着人就杀上门去。
二话不说,先把家产充公,把人全抓了再说。
如果有反抗的,直接原地诛杀。
其雷霆手段,直接让刚刚到达衡阳城没多久的朱橚的名字,直接就到了朱元璋的手里了。
“看完了吧?”
“呃大概看完了。”
“混账玩意儿!这就是你给咱说的实验城镇?去了之后,直接就是一顿烧杀抢掠、搞得满城人心惶惶。”
看着怒目圆睁的朱元璋,楚泽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在朱橚离开之前,楚泽的确是告诉过他,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要保住那百分之九十的底层。
所以,去了之后,朱橚的手段可以略微强势一些。
但让楚泽没想到的是,朱橚这家伙居然能如此的强势
当然了,虽然楚泽对朱橚的手段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很显然,老朱对他的手段,明显有些抵触。
“陛下,这可不是我让周王这么干的啊!我只是告诉他,去了之后手段略微强势一些,让整个城镇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实验阶段但是我也没想到,周王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结果居然这么暴躁啊!”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啊!不过陛下..他这该杀的都杀了,该抓的也抓了要不算了?直接开始实验呗。”
朱元璋看着双手一摊,虽然看着不像是说谎,但是却也完全不在意的楚泽。
他最终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之后,直接起身拂袖而去了。
临走之前,转头对着朱标说道。
“手段可以有,但是不能毫无节制的强势。物极必反这一点,也是需要注意的。”
“弹劾老五的奏折,你暂时先压下来、然后让老五动作麻利一点。不能仅仅只造成恐慌,必须要做出效果来。”
“伤之以豪强,那就必须安抚其民,万不可失了民心。”
“虽说只是一城之地,但那也是我大明的子民。”
朱元璋话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说了放权,他就是真的放权。
除了偶尔的过问之外,其他的他都一概不管。
而且,一城之地,让他们去折腾就是了。
“你这是不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当朱元璋走了之后,朱标这才坐在了楚泽的对面。
而楚泽听到朱标这句话之后,他依旧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这事儿办的,虽然说老五的手段我很欣赏,直接而粗暴。但是很遗憾的是,这并不是我计划中的过程。应该是老五他本身有些急功近利,同时心中依旧有些不太愉快。所以下手黑了点儿。”
朱标在听完楚泽这话之后,他也没有丝毫怀疑的意思。
很是自然的就相信了楚泽的说法。
“老四和老六风风火火的在筹备外封的事情,老五知道这些之后,心中有怨气也是难免的。不过父皇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强硬的手段可以有,但是不能一直强硬下去,物极必反。”
“要不你手书一封,让他调整一下?”
“你是太子啊,你直接给他写信,让他悠着点儿不就好了啊?基础计划我都一次给了周王的了,不要给他太多的约束,让他自己去尝试就是了。”
“我只想起引导作用,不想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毕竟我自己本身也很忙。”
对于朱标的提议,楚泽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了拒绝。
他虽然是可以给朱橚一个再详细一些的计划书,但是楚泽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引路人,而走上他所引导的路的人都是开拓者。
让他们自己去开拓新的道路就是了,他还有更多的路要引导。
而朱标在看到楚泽摇头拒绝之后,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随后,朱标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弓身靠近了楚泽几分之后,朱标神秘兮兮的来了一句。
“那些西域舞姬好看不?我可听说那些女人会迷魂术,能勾人魂魄的啊.你自己可要小心了哦。”
“咳咳.我暂时还没查看呐,主要是老丈人跟着的.勾魂术什么的都扯淡的。你要不要,我分你两个?”
“咳咳.算了吧。我还有公务,我就先去忙了,对了你自己留下的那些钱,你看着收拾就是了。不过下次别这么玩了,到时候收拾起来麻烦。”
“在城内,我让户部的人收拾出来了一片贫民窟,虽然周围环境不怎么样,但是地方宽阔,你一会儿去看看,能不能当学校的地址。”
“如果不行的话,我再重新找一块地方。”
“建造学校的钱.你自己出了哈!”
“行,有地就行了,学校的话,我自己想办法。”
朱标离开之后,楚泽也没有继续在东宫停留了。
刚离开东宫,秦王朱樉就已经等在了东宫门外了。
在看到楚泽出来之后,他还扬了扬手里的文书。
“先生,咱们去看看地方呗?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朱樉如今还是戴罪之身,而跟在楚泽身边,他每天就负责楚泽的后勤工作。
这家伙也是忙的不可开交的。
原本暴虐的性格,在忙碌之下,也逐渐的乖顺了下来。
这些藩王,很多到了封国之后就脑抽,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闲的。
无人管束,封国之中的事情又过于千篇一律。
时间一长,人就直接闲出毛病来了。
当然了,也有极少数是真打心眼儿坏。
“走呗,先去看看场地。”
“好嘞!”
楚泽看到朱樉既然都已经把文书带来了,自然也就不废话了。
试验场是楚泽所有工作之中的重心所在,教材的撰写也同样是他的主要关注对象。
但是这些东西其实在楚泽心里,终究要排在学校之后。
试验场之中的东西,将来很可能会失传。
毕竟很多武器,或者实验出来的东西,基本都掌握在皇家手中。
除了少数农业上的可以流传出去之外,其他的都要优先的控制在老朱的手里。
毕竟,楚泽研究的都是大杀器。
而教材,随时可能被人废掉。
唯有学校在民间散播出去的知识,被保存下来的可能是最大的。
王朝会更替,时代会变迁。
但是唯有深入人心的知识,是很难被抹去的。
所以楚泽最看重的,其实还是学校的事情。
“其实要我说,你费这么多的心力,去教那些平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他们又蠢又愚昧,而且好些还不知道感恩的。”
“你就算是教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说不好他们该反你的时候,还是要反你。”
“你为啥不考虑开一个专门教贵族的学府啊?到时候那些王公大臣的孩子都送来跟你学。这多有份儿的?何必和一群贱民.”
在马车之上,逐渐适应了坐马车的楚泽,如今也终于不用再坐在马车头上了。
而马车之中,朱樉和楚泽坐在一起之后,无聊的路途中,他也不由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说着说着的,朱樉却明显的感觉马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了起来。
他一扭头,就正好看到楚泽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然而,就是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
“秦王殿下,我虽然不指望能改变你心中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也从未指望过你能和我的思想达成一致。”
“但是我需要劝告你的是,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当然了,也尤其不要在你父皇和你大哥面前说。”
“我不知道你一口一个贱民是如何喊出来的?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父皇出生时,也只是个你口中的贱民,甚至还不如一个贱民。”
“而且很遗憾的告诉你,哪怕是我.在数百年之后,我也依旧只是一个你口中的贱民。”
“所以.我不求你尊重我,但是至少不要映射我。”
楚泽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平缓和温和。
但是朱樉此时却被他说的是头皮一阵的发麻。
这家伙..这家伙该不会记仇吧!
自己刚才绝对没有映射他的意思啊
而在朱樉心中满是嘀咕的时候,楚泽则是扭头看向了窗外。
马车穿过繁华的正街之后,逐渐的驶进了贫民所居住的区域。
而看着路边时不时出现的衣衫褴褛的人们,楚泽也不时回头瞄一眼朱樉。
一个被娇生惯养惯坏的孩子呀
他或许缺乏的,只是亿点点的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