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间,伊水难得沉默,时不时偷瞄手机,可惜那玩意儿始终都是黑屏,没有亮过。
而小金比我们更耐得住寂寞,忙前忙后地为我们涮了几回蔬菜,也不见她眼馋,老僧入定一般,半闭着眼。
不过,叶菜都快见底了,见我们一直不做声,她便指着一盘酱好的肉,柔声提醒道:
“简单,这是麻少今天上午做的,你看烫火锅里,味道怎么样?”
“人造肉?”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她点点头,微笑道:
“嗯!油爆味道很赞,尤其下饭,刚才,我们都试过了!”
“下饭?哎!都好久没吃到米饭了!”不由感慨:要是在古代,我这样的丫鬟,怕是因为没饭吃,早就活活被饿死了吧?
“简单,侯文杰的牛肉还有剩吗?”伊水绝望地从手机收回视线,终于,将灵魂穿回现实,打算大快朵颐了。
“先吃麻少研制的新品吧!我怕没吃几块肉,晚上却要加时跑,姐要不起!”这么说着,我四处寻找摄像头,如果没有监控,小金也能保密的话,或许可以冒险……
“好吧!”谁知伊水比我容易妥协,认命地夹了一块“肉”随手丢进锅里,热水立马溅到了小金手背上,她“呲”一声痛苦地轻唤,吓了我一大跳:
“怎么样?烫伤了没?到水龙头上先清洗一下吧?”
迅速起身,拉着她疾步走到水池边,伊水也跟着起身,跑了过来,一个劲儿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继续吃,我一会儿涂一点儿麻少给的烫伤药就好了!”小金忙摇头,真诚地安慰道。
“烫伤药?也是他自己搞的?”伊水瞪大眼睛问道。
“可能是吧?装在玻璃瓶里的三无产品,可药效很快,还不留疤。”小金把手背浸泡在水盆里,微笑着回道。
“你用过?”我一边帮她挽起袖子,一边问道。
“倒也不是,是这里的厨师前些时候用过,据说,伤口都烂到见筋骨了,一直没好,被麻少知道以后,帮他调配了这种药水,几天就收口了,也没发炎,最后连疤都没留。”难得情绪激动的她,居然激动到脸都红了。
就是因为她脸红了(心虚吧?),让我觉得她很像医托,拿回扣的那种,于是,很想看看那“灵丹妙药”的庐山真面目,顺便见识一下它的神奇药效。
“他也给你了吗?”看来,伊水跟我一样好奇。
小金忙摇了摇头,回道:
“不是专门给谁的,就在他实验室的冰柜里,谁都能用。”
“这么大方?这药水真有这么神奇吗?那申请个专利,不就赚大发了?”此刻,伊水也微微有些激动。
“麻少不缺钱,他志不在此。”大概是鲜有被雇主折磨,小金对地主家儿子似乎带着孺慕之情。
难怪对我如此疏离,是不想让我挖墙脚吧?
“小金,你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收拾,不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受伤!”说实话,我也不好意思跟着去查看那个所谓的“烫伤药”。
不知为何?莫名地就没了胃口。
“没事儿!没事儿!那我就不客气啦!你们慢用!”说完,小金捂着伤口,就匆匆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在她转身之时,似乎听到了她轻舒一口气,难道跟我们相处会让人不自在吗?
我跟伊水面目可憎吗?还是无意间伤害了这位敏感的小丫头呢?哎——
麻古他们不来,空气也仿佛被凝固了,以往,心里常常祈祷:求老天将这毒舌的男人给收了去!现在,却担心老天看上了我家主子的腿,若真收了去,仿佛全都是我的过错……
正当我们闷闷不乐地烫着火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声,我们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伊水甚至还屁颠颠跑到了门口,去开门。
确实,我们没猜错,进门的就是侯文杰与麻古。
只是呱噪的侯少难得沉默不语,面对伊水探寻的双眸,他只是淡淡一笑,同时,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两人便手牵着手走到餐桌前。
目光与我相遇时,用眼神示意我去推麻古,于是,不得不起身,假装不是很情愿,心里却装着几只欢快的小鹿,撒欢一般东窜西跳。
把麻古推到洗手池,而后,沉声问道:
“你们上哪去了?是去看腿了吗?怎么样?”
麻古自顾自洗手,懒懒反问道:
“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继续瘫着,等着你伺候呗!不然,你岂不是要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