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时候,终于暗暗确诊:我确实病了!
喂鸡的时候,脑袋里时不时会冒出地主家傻儿子的各种状况:比如,他实验室里的量杯会不会因为我的缺席,突然倒地身亡?细菌培植的保温箱,会不会因为我的缺席,突然长出个肿瘤一样的毒蘑菇?而男主因为各种意外,口干舌燥,晕头转向的时候,是不是会想念我亲手拿的矿泉水?
那些奇奇怪怪的念想,像打地鼠一样,东边一个猜想才灭掉,另一个又从西面冒出来了,而后,东南西北,此起彼伏,闹了一个上午,伊水用失魂落魄为我失常的举止做了总结。
一时无语,因为喂小鸡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我居然也能手忙脚乱,差点儿草菅鸡命,就连花木兰也躲远远的,好似我是黄大仙一般。
回视伊水玩味儿的小眼神,我则用“睡眠不足”神情镇定地搪塞了过去,可心慌莫名,已经不是用心虚二字可以比拟了。
想想自己也真是没用,一直被压迫,阴霾尚未散尽,难得收到一抹阳光,就灿烂无比,这记吃不记打的贱脾气,真是叫简单的那家伙吗?难道忘了之前那些个暗无天日的往事了?也太没长进了吧!
如果换作伊水这么反常,姐一定卯足了劲儿鄙视她,可劲儿从正、反面儿围堵,绝不留一丝缝隙,直到她举械投降……可惜不是她!
哎!喂完鸡,伊水就悄咪咪把我带到健身房,虽沉默不语,却一脸姨妈笑,眼神里的内涵都快溢出来了,只能选择无视,假意环顾四周,先从熟悉的地方找出些新大陆来,或许能缓解一对一的尴尬。
却发现,满屋子物品不增不减,人数与以往持平,虚空中悠悠传来空灵而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那是伊水几近憋出内伤、却还想保持含蓄的“狞笑”。
这声音真不简单,心口不一,导致出现了双重奏的效果,在健身房的墙壁来回激荡,悠远绵长。
不由蹙眉暗道:为嘛没有地主家儿子的房间会让人觉得如此空旷呢?就连伊水笑声也仿佛是从西北高原传来的,隐隐带着异度空间的玄幻。
“……”忍不住抛了个白眼给笑得花枝乱颤的人,而后者没舍得换一个表情,还是那张笑脸,那个眼神,神神叨叨说道:
“简单,说实话,这麻少这么热衷于你健身,窃以为,他可能目的不纯哦!”
“你是说,他想PUA我?”前前后后发生的状况,似乎可以往这方面寻找线索,只可惜,我身上没啥可图,人家是财色双赢,换我,则是财色皆空,他这不白忙乎吗?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减肥成功,还真能以色侍人,他这投资收益率不低。”伊水难道愿意这么俗气地与我探讨生意经。
“……”投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想呀!你做得一手好菜,又是洗碗小能手,钢琴还十级,往钢琴边上一站,就能冒充淑女,这不典型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吗?”
“看来,我就是被肥胖埋没了的金山呐!”说句心里话,我居然没矜持,居然失态了。
“所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好好利用一下他的企图……到时候,你脱胎换骨,亮瞎路人的眼睛,岂不是最好的报复?不是有句叫‘从前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顺着伊水的语气,我故意摆出神气活现的pose,谁知这丫,忙迭声道:
“对对对!就是这空前绝后、骄傲的小眼神!以后,请永远保持下去!那是你我的荣耀!”
“伊水,什么时候,你变得越来越像容嬷嬷了?我需要争宠吗?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有意思吗?”这话,其实更多的是在问我自己。
“咱变漂亮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健康,更自信,也不都是为别人的眼光啊!难道不是吗?”伊水像是在进行心理疏导,又像是不自信地自问自答。
“不无道理!”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如果再反对下去,这姑娘估摸着要重度抑郁了。
见我接受了自己的观点,她又兴致勃勃地反问道:
“如果能收获一份爱慕与追随,岂不是复利?又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