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安慰自己,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冲到了麻少卧室,慌慌张张地打开门,抬眼便见麻少诡异地笑着看着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坐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朝我举了举手机,居然毫无怒意,说道:
“迟到1分钟,不过,看在你奔跑而来的面子上,就从轻发落吧!戴上手套,帮我按摩脚部神经!时间……”
顾不得他的从轻发落,我急吼吼走到床边,问道:
“麻少,你刚才有没有去2楼敲门?”自我安慰远不如实地查证。
“少废话!手套在床头柜上。”他用眼神指示我去拿一次性手套。
“……”哼哼!还洁癖!姐还懒得跟你有肢体接触呢!还怕你有脚气、有体癣呢!还嫌弃我!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默默戴上手套,跑上楼来的喘息声逐渐平静,如此便冷静了下来,立马人间清醒:
如果刚才他一敲门,就立马跑去开门,或许他就没那么从容了,毕竟轮椅以最快时速跑至电梯口的时间也达不到光速。
就算他是火箭,也能看到他的背影。
大概是回头去拽伊水,啰里啰嗦讲了几句话,便给了他充足的作案时间,想来,他不过是利用了我跟伊水怕鬼的心理罢了。
如此一转念,顿觉得他幼稚到可笑,也学着他进门时那诡异一笑,问道:
“从没替人按摩过,还请麻少赐教!你知道,我笨手笨脚,手劲儿又不小,不小心弄疼了,可别生气啊!”
不知他是不是没听明白?居然没启动毒舌模式,而是拿出平板,递给我,说道:
“你按照箭头顺序,每个穴位刺激20次。”
接过平板一看,上面显示着腿部经络穴位图,忙反问道:
“怎么刺激?用针吗?”
问这个的时候,感觉容嬷嬷附体,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哪怕清楚自己就是妥妥的阿Q精神,却还是忍不住兴奋。
“用指腹,你只需要按摩小腿和脚掌部位,其余我自己能行。”他没有暴怒,也没有骂我白痴,甚至连个恶劣的表情都没有,如果自作多情一点儿,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般的宠溺呢?
他这是中邪了?还是被人用人偶操控了?莫不是二楼那敲门的邪祟占据了他的肉身?
无论是什么原因,结果令人满意,更换灵魂后的麻古很可爱,就算是男鬼,也不觉得可怕了。
咱也是遇刚则刚,遇柔更柔的人,他态度软下来,姐又岂会顺杆爬呢?忙乖巧地点点头回道:
“嗯!明白了!那我就开始了!初次按摩,还请多多包涵!”
这一次,姐将小黑手暂且收纳起来,认真帮他恢复知觉。
毕竟是睡了一觉,暂时没那么困了,我一边小心地按摩,一边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无动于衷,便加大了力度,不料他蹙眉嚎叫:
“你打算捏爆我的腿吗?”
“我是看你没表情,以为你没感觉呢!”一紧张,我慌忙放开他的脚,站了起来,可他的腿太长,不知是不是惯性?居然仍然直挺挺压在我腿上,一时没站稳,居然一屁股坐地上了。
“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礼吧?算了算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我困了!”这丫好像闯了祸一般,迅速盖上被子,自己躺了下去……
我跌坐在地上,竟没反应过来,这样的麻少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怔愣间,床上的人有说了:
“坐在地上不凉吗?晚上拉肚子,可别找我要止泻药!这里可没有!”
“……”哼!姐不怕拉肚子,就怕不拉肚子!
“还不快起来?明天……”
“起起起!这就起来!哎——”比我妈还会威胁人!
扔掉一次性手套,就像扔掉坏心情,又忍不住偷偷瞄床上的“精分”,谁料这家伙竟然也在偷眼看我,两眼一对上,不由心中一荡,感觉看了万年……
顿时,脸红心跳,逃也似的跑沙发床上,钻进被子,躲进被窝,怀疑人生:是谁给的错觉?俺也精分了吗?难道精分强过新冠?空气也能做媒介?
在被窝里跟蒸桑拿似的,横竖都睡不着,总是涌起钻出被窝再看看他有没有睡着的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一次又一次被强压了下来。
却造就了辗转反侧,愈加燥热……
最后,索性气呼呼掀开被子,闭上眼睛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哎!这是遇到九尾狐了!一定是他耍的媚术,朝我放电,还是念几句“阿弥陀佛”超度超度他吧!
也不知是不是被我超度走了?心绪逐渐趋于平静,不知不觉,又黑甜黑甜地睡去,睡得天昏地老,睡得山无棱,天地合……也不舍与瞌睡虫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