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的祖上原本乐善好施,所积阴德深厚,但自从小杰曾祖父那一代娶了一位异国女子回来,就忘了祖训,开始做起了屠宰的生意。”净幻法师平静地回忆道。
伊水忙追问道:
“是因为那异国女子爱吃牛肉,才开了养殖场吗?”
“那女子是一位虔诚的穆斯林,不仅自己吃,还供养许多‘兄弟’,为了满足更多的人,她就鼓励后代大量养殖。后来,50年代,由于政治原因,曾祖父早逝,她便带着长子长孙去自己的祖国发展了。”净幻法师尚未说完,伊水便焦急地问道:
“文杰,你们家信回教?”以前,她就对“圣战”很反感,故而,一听这消息,就炸毛了。
“曾祖母生了10个孩子,活了7个,我们不是长子长孙那一系,是第六个儿子的子孙。况且,在国内,经过特殊年代的洗礼,已经成了唯物主义者,哪信这些?”侯文杰耐心回道。
听到这样的答复,她才释然,继续好奇地问道:
“那曾祖母走后,留下来的子女都做什么呢?”
“下放插队的插队,支边的支边,我爷爷因为年纪小,没上什么学,就只能帮人家放牛……”侯文杰看了一眼净幻法师,见他没出声,便继续回道。
“你曾祖母为何只带走大房?”估计伊水对这位异国女子产生了兴趣。
“因为这里的族长不让她把孩子都带走,而老大是自愿跟母亲走,说是想尽孝。”侯文杰像是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没太多感情,而伊水又问道:
“那你们家是怎么会开始创办养殖场的呢?”
“改革开放以后,爷爷的大哥就回来投资,他的孩子都在美国,生意做得也很大,我们也是靠着他们发家致富的。”
“净幻师父,他们家不是越来越富有吗?何来没命之说呢?”伊水继续问道。
“那是祖宗德荫,如果子孙后代选的是正业,福报还会绵长持久,子孙也会长寿安康,而非早夭,或是遭遇横祸。”净幻法师淡淡回道。
“遭遇横祸?”伊水似乎特别关心,这也难怪,想嫁给侯少,自然要多了解一下他们家族的情况。
“小杰,你自己说吧!”净幻法师对侯文杰说道,后者便点点头回道:
“我爷爷是站在二楼窗口弄网线,不慎从窗户摔下去,当场死亡;我父母则是得知爷爷死讯,从外地开车赶回来奔丧,遭遇山体滑坡,被活埋了;而叔叔和婶婶都是大学教授,仅是家族企业的股东,并未参与经营管理,所以,叔叔得了早期肺癌,婶婶则得了乳腺癌,也是早期。”
“那他们的孩子还小吧?”听到这些,伊水不免同情心泛滥。
“之前,一直习惯性流产,好不容易保胎,生下来一个,但因为早产,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吃药。”
“这么惨?”伊水看了看我,我也不免动容,而侯文杰继续说道:
“我上面原本有大姐和二哥,姐姐因为失恋,19岁便削发出家为尼了;哥哥则在15岁那年,与同学在水库游泳抓鱼,为救小腿抽筋的同学,精疲力竭,最后溺水而亡。”
“还有更惨的吗?”听到这里,伊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却产生了疑惑:如果杀牛,吃牛肉会遭遇不幸,那么穆斯林岂不要灭种了?
“我美国的大爷爷娶了一位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的女子,后代尽管聪明,但都逃脱不掉送去精神病院的厄运,似乎是受了某种诅咒一般。”侯文杰的回答,令我愈加疑惑。
而伊水却又问道:
“不是曾祖父还有其他5位子女吗?他们不会也这么惨吧?”
侯文杰摇了摇头,回道:
“他们基本都在外地,且无心继承家族企业,甘心做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除了子女的教育,会接受我们每年汇款去的教育基金,其它很少往来。所以,倒也平平安安,后代以教书匠和医生为主,当然,也有做村官的。”
“他们为何不愿发财呢?”我不免奇怪,我们家的那些远方亲戚,哪一个不想借着爷爷的东风,发一点小财呢?
居然还有这么有骨气的亲戚?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