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也行!那就在跑步机上跑上个1小时吧!”他貌似恼羞成怒了,尽管我闹不清他恼个什么?又羞什么?真奇怪!
“……”买菜,不能叫500年的葱妖去做吗?我一个护工居然还要去买菜,天理何在?
哼!跑就跑!总不会健身房也装有摄像头吧?
此刻,沉默是金,我默默吐槽……
“哼!我会亲眼看着你走上跑步机!一旦启动,没有我的控制,它永远不会停!到时候……我不能保证自己在路上会不会有事耽搁……如果,超过1小时,甚至两小时,你说……你会怎么样?”他冷笑着,幽幽说道。
“……”这妥妥是威胁!此刻,我想化身为愤怒的小鸟!
深呼吸,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理智!
爷爷说,愤怒会使人失去智慧,除了做出愚蠢的决定,得不到任何好处。
“麻少,如果我跟您去,您是否能采纳一下……我对食材购置的建议呢?”
“我不能确切地答应你,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的理想跟你一样丰满!”他笑得十分恶劣,真的很不友好。
我是气不动了,微微一笑,刻意柔声回道:
“麻少,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尽管担心,他会暴躁地捧着脑袋高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可还是真诚地望着他,久久不肯眨眼……大有死不瞑目的豪迈!
大概是被我打动了,他懒懒回道:
“我倒是要听听,你能吐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嗯!说是……大约在公元1040年,当时统治英国考文垂市的LeofrictheDane伯爵,决定向他的臣民征收重税。不仅如此,还支持军队出战,令人民的生活苦不堪言……”
开场白比较文气,而麻少还是一如既往地唱反调:
“我不喜欢长篇大论。”
“如您所愿,这个故事不长。”我不气馁,继续徐徐道来:
“伯爵有位妻子,也就是Godiva夫人。她美丽、善良,看到民生疾苦,就时常闷闷不乐。”
我的语速很快,在我看来,缩短讲话的时间,就会显得文字不多了。
“你说的是《马背上的女人》那幅画的故事吧?”他轻蔑地笑着问道。
“哦?您也知道?”忽视他轻蔑的神态,确实有些惊讶,一位饱读诗书的人,不该温文儒雅吗?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这伯爵跟他夫人打了个赌,说什么只要她能赤身裸体骑着马,走过城中大街,仅以长发遮掩,他就宣布减税。有人还为此画了一幅油画,并以此命名。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是说,与购买食材又有什么关系呢?”很显然,他的轻蔑之色愈加浓烈。
我忽视他的眼神,不想错失教育不良少年的良机:
“这个故事,有两点,值得人深思:一是,伯爵夫人真的裸体骑马走过了城中大街,其发心是为了减轻臣民的赋税;二是,伯爵口中的贱民,并非真的粗俗邪恶之徒,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老老实实躲避在屋里,不想令他们的恩人蒙羞……”
“应该还有一个裁缝没有信守诺言吧?我记得他叫Tom,PeepTom(英语中偷窥狂的意思)就是源自这个传说。”他满脸戏倪,仿佛找到了我的错处。
我依然迎难而上,毫无惧色道:
“是的,伯爵因其夫人的善举而深受震撼,也履行了诺言,宣布全城减免赋税。”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费了这么多口舌,你是想提醒我,一旦答应你,就必须履行承诺呗!”他的轻描淡写,引起了我淡淡的反感:
“您误会了,我是想引用这幅画的创作者——约翰·柯里尔先生的原话:真正的高贵,是心中明白自己该去救济他人时,就勇敢去做,而不会过多考虑他人是否会因此而感恩,更不会因他人的回应,而改变初衷。”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变着相骂我,不高贵了!同时,也在自我贬低,你是贱民?”他咬牙切齿道,我不由轻轻摇头:
“我终于明白,对牛弹琴确实很无奈!您确实令我刮目相看。”
“令人刮目相看的人不只有我,还有你!”他不怒反笑。
“哦?”愿闻其详。
他冷笑一声,幽幽回道:
“你的英语发音很纯正,由此可以确定,书房的那些书,在你正确的分类之下,应该整齐而科学……”
“……”现在,我很后悔,真后悔为暗讽麻少而讲这个“寓言故事”。
更后悔用英语说伯爵夫妇的名字,不是真的想卖弄自己的英文,而是下意识就说了,因为我曾用这个故事来骂过伊水。
她孤陋寡闻的状态,令我产生了自我膨胀;她改过自新的态度,也让我对这个故事充满了信心。
只是没料到,今天,它却会成为泰坦尼克号(象征我高贵灿烂的形象)——沉船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