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莞尔,“看来陛下对虞家几子都颇为满意啊!”
“那是自然,顺手,和你一样!”杨勇哈哈大笑。
长孙无垢一脸羞红,“说说就没正经的了!”
杨勇拍拍脑门,细细想了一下,这事得赏,先给他们安个心。
取过纸笔,笔是铅笔,纸却是还没推向市场的白宣纸,目前也只有宫中才有。
为了制造这白宣纸,宫中的树皮都快被扒光了,各个光秃秃的。
“陛下怎么封,他们毕竟没有入仕啊。”长孙无垢笑着问道。
“傻!”杨勇捏捏长孙无垢笑脸。
“他们要的其实不是封赏,是认同,商人们各个家财万贯,却没有社会地位,像鼬鼠一样藏在地下,钱再多也只敢偷着享受,还招人骂,朕这就是给他们地位。”
“那虞煕和虞晦呢,他们可不差地位,你怎么封?”
杨勇笑笑,“都一样,他们缺的是虞世基的认可,虞世基缺的是我对他虞家的保证。”
说完开始在纸张上写了起来。
“虞煕,朝散大夫。”
这是个从五品的文散官,没有实权,却代表着资质,他要入仕,就是直接平步青云,从从五品开始。
跟虞肃没法相比,但对比那些士子,却是强的多了。
“虞晦,朝议郎。”
这是正六品的文散官,也虞煕的一样,也只是代表资质,只是长幼有别,让他低虞煕一等。
同时五六品是个门槛,但对虞晦来说,也是个选择的机会,以后入仕,从文从武,他可以自己选择。
毕竟无论是皇商,还是商会,都只是最开始的创建难,之后不可能把他们一直留在里面管事,耽误了人才。
虞世基可能想要有皇商守着富贵就满足了,他可不这么想。
这个张金宝想到了先从长安下手,而且够损,和他胃口,可以是以后的商会会长。
这个刘万福能知道长安的物资来自巴蜀,对长安下手,抽取的是巴蜀的物资,思路也不错。
“张金宝,刘万福,儒林郎。”
这是正九品的文散官,虽然等级最低,但是已经摆脱了他们贫贱的商人地位,起码不用见官就磕头了,也没了其他一些有钱不敢花的问题。
他们敢花钱,对江都经济,也是件好事。
两个都是正九品,且攀比争着吧。
看看其余二十人,又挥笔写道。
“余者二十绅贾,皆为文林郎。”
这是等级最低的文散官,总不能一下满足他们全部,得给后面留点余地。
这绅贾,这个绅字,得让他们研究一下了,以后救济一下灾民,帮助一下朝廷,总要对得起这个绅字!
看看如月,“把这个交给虞大人,他就明白怎么做了。”
如月施个万福,“奴婢遵旨。”又飞一般离去了。
交给虞肃,他自然知道自己心意,这是多次配合出来的,他正喜欢这种合作默契的感觉。
他不会在朝会上提出,那样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利于后面经营,而是会悄悄请旨,杨倓也不会为难,之后把代表着散官地位的腰佩送到这些商人手上。
他自家兄弟的,当然会给虞世基,让那个虞世基知道自己心思,彻底放开手脚,为大隋考虑军国大事,不用为家中小辈前途烦恼。
那个虞柔,想必也可以参加科举了。
“陛下……”长孙无垢看着杨勇沉思,眼波荡漾,依偎在杨勇怀里娇嗔。
“陛下给我做首诗。”
“胡闹,诗词是娱乐之物,怎么能乱来,大厦将倾,别人要是知道我这天子还在吟诗作赋,不是更得骂我是昏君了吗,还得是一些经实际用的学问,才对大隋有好处。”
杨勇笑着说道,诗哪是说来就来的,还得搜肠刮肚,不够烦的。
“那我们说说话,陛下,你提升了武人阶级,匠人阶级,自耕农的地位,却偏偏没管士人阶级,这次又给商人散官,你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长孙无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杨勇,好奇问道。
杨勇面不改色,这家伙还真挺敏感。
“就是提升商人阶级的地位啊!”
长孙无垢皱着鼻子,“你骗人,臣妾都问了,是最后的目的。”
杨勇挠挠头。
“工商阶级,还有禁武令!”
杨勇在水榭阁里接见了虞世基。
暗想这老家伙怎么又来了,难道是为了两个儿子的散官?
将一份蜜饯糕点推了过去,“爱卿,这是宫里新采购的,你尝一尝?”
皇商有了钱,宫里的待遇也得到了改善,他也终于摆脱了胡饼和烙浆。
“老臣在家吃过了,这个糕点铺是老臣家里的产业,这个不好,回头我让犬子给陛下送点好的过来。”
虞世基尴尬地开口说道。
杨勇心里暗骂,他妈的,感情就他这天子最穷,吃的都是人家的产业,看这意思,还是极差的。
宫中去采购的也是傻子,就不能大方一点,买最好的吗,让他在这丢脸。
“那爱卿过来是为了虞煕和虞晦?”
杨勇又开口问道,他跟虞世基自然不用避嫌,江都兵变后,能留下来的老臣,都能证明其忠心。
所以就算虞世基贪财,他也无所谓,何况虞世基贪财只是假象,为了自保而已。
虞世基笑笑,“这倒不是,陛下给他们机会,老臣也替他们高兴,之前是老臣糊涂,一直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抱负,也有愧他们,下次科举,柔儿也会参加了。”
杨勇也笑笑,虞世基能自己想通正好。
想着奉茶,一想那宫中采办的,可能也是买的破茶,入不了这老家伙的口,还是算了,省的丢人。
没了茶水熏染,谈话自然只能直来直去,总不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
实际这也正是喝茶聊天的意义,喝喝茶,只是理理思路,免得口误,说错话而已。
“那爱卿此来?”
杨勇开始直入正题。
虞世基又是一顿尴尬,摇头苦笑。
“陛下,你也知道,老臣不会轻易来这打扰陛下,只是老臣那愚弟,实在令老臣忧心,软磨硬泡,给老臣逼过来了。”
杨勇想了下。
虞世南?
那个大儒吗,他能有什么事!
他对这些所谓大儒可没什么好感,所以苏威接过来这么久,也只是在这奉养着,根本没想着启用。
之乎者也没有用,总要些经实际用的学问。
一个修建赵州桥的李春,能顶一万个会作诗的大儒。
一个正在研发火器的云定兴,能顶的上千军万马,最新的产物,体积又小了一圈,而且能控制爆炸时间了,当然只有熟手能办到,兵部正在训练。
一个修复苍鹰舶的李贺,也能顶水军。
这就是匠人的能力,会做诗有什么用。
但虞世基来了,总得问个因果,要是虞世南,他才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