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一脸风轻云淡的喝了口茶,“只是突然想起罢了,太子脸色为何这么差?”
杨勇干咳几声,艰难的拿起杯子,“本宫想起往事,人死不能复生,感慨颇多。”
他恨不得让福源复生,好好把事情问个清楚,也不至于如今日日夜夜忐忐忑忑。
“臣见太子殿下满足现状,不得不想起福源,若是福源公公在,他会说什么呢?”
会说什么?杨勇脑子迅速运转,无非是碎碎念,碎碎念,大概是比安德海还要可怕的碎碎念。
“裴大人是有何指教?”杨勇喝了口茶,缓缓忐忑的心。
“太子殿下,皇上虽重赏了你,但到现在都没有让太子重新监国。”
“父皇最近身体好转,亲力亲为,本宫不敢有所奢望。”杨勇心中琢磨,裴矩这是在钓鱼执法吗?
“太子殿下的兵权也弹劾案一事被收走,如今,太子虽然住在东宫,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太子可知道有名无实会有什么下场?”
杨勇对上裴矩的目光,裴矩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忧的,只是这话从裴矩口中说出,难免让人更加担忧。
“父皇已经下旨让本宫去平定南方,裴大人无需为此担忧。”
“太子殿下在高丽的战绩共有目睹,平定南方,不过是给太子殿下的战功中增添一笔,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决定性的影响?”杨勇不解,他有在努力啊。
“太子殿下,称呼的改换全凭皇上的心思,群臣不满,三人成虎。太子若能做到让众人不得不服,便可高枕无忧了。”
杨勇皱眉,让人不得不服?裴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说起来就一句话,做起来要怎么做啊?而且,他只要等到杨坚扑街,就能顺利登基,就能高枕无忧不是吗?为何非要做高难度的挑战?
听裴矩的意思,似乎是对他目前的状态感到不满。身为太子,屡屡引起风波,惹人非议,这太子之位似乎摇摇欲坠。
杨勇怕裴矩把他身世的事情捅出去,便乖巧道:“多谢裴大人指点,本宫定会牢记在心。”
把裴老头送走,他全身瘫软的躺在了座椅中,仔细一想,裴矩的话不无道理。眼下,他是几位皇子中,权势最弱的一位了,虽然坐着太子之位,但权力几乎被放空。
杨坚虽然因为他为充盈国库出谋划策,为百姓的福祉着想,重赏了他,可回大兴一月有余,还未提及兵权与监国的事情。
他对裴矩说,杨坚近来身体好转,那是为了敷衍裴矩。孙思邈告诉过他,杨坚的身体只会一日比一日差,现今朝中的事情主要由高熲和苏威打理。独孤伽罗也身体不适,退出朝政。按理说,这种时候就该让太子监国才对,为何杨坚迟迟没有下令呢?
这么想来,裴矩似乎是特意前来给他忠告的,让他不要为了眼前的小利益,洋洋自得,因小失大。先前在辽东,裴温勤也十分关心他的安危。前后一想,似乎并不是单单出于利用的目的,而是真心相对。
福源说,他是一位世家的公子哥。难道是他是河东裴氏的后人?
三天后,肥皂已经风靡大兴,成为居家必备好物,各位夫人手中几乎人手一份,因为款式花样香味多样,且数量有限,权贵们争相购买,物以稀为贵,银子滚滚而来,流入东宫和国库。
此时,大兴城中再无人说太子荒唐,都为太子的智慧深深折服。
由于配方保密,谁也无法复制肥皂,杨勇的店铺一家独秀,赚的盆满钵满。
杨俊这时才明白,杨坚为何大喜,重赏了杨勇。他买了块肥皂,捏个稀巴烂。
“他竟还留了一手!”
罗常看着一阵心疼,价值不菲呢!
“这玩意什么做的?你们就想不出来?”杨俊不信邪了,杨勇每日吃喝玩乐的,听说跟着李纲念书,全在那画鱼,如今文人还争相购买杨勇画的鱼,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就凭杨勇这幅样子,怎么可能研制的出这么畅销的物品?
罗常很是为难,“小的已经派人琢磨过了,只能看出是香料混合,别的,实在不知道是加了什么。小的想,很有可能是太子在高丽的时候,从那边带回来的。”
“那你们就去那边找,本王不信不能做出一样的东西来!”
“是。”罗常诚惶诚恐,立刻派人找去了。
杨俊越发心下不安,听汉王杨谅说,杨勇过年还会给他一个好玩东西,能飞到天上去,有了这些东西取悦父皇,杨勇的太子之位,必然是稳固如山,难以动摇了啊!
“当”的一声,小木剑被挑起,高高的飞了出去,直落到院墙的另一头。
“世子,进攻时也要留心下方的防守。”史万岁手持木剑,对面前的男孩道。
杨昭用小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点点头。史万岁边同他说着刚才练习中的不足之处,边同他一起去捡木剑。
最近难得的清闲,杨勇同崔新正坐在院中亭子里,悠闲的嗑瓜子。
“太子殿下,事情有进展了吗?”崔新见史万岁远去,提起了背后主谋的事情。
杨勇摇头,“毫无突破。”
香的事情毫无进展,使他不得不在独孤伽罗和阿五之间动摇起来,背后的主谋会不会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人。
他是这么猜想的:独孤伽罗已经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了。这么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至于兰陵公主,杨谅不是说,她还记恨他吗?可能他得罪了阿五,而不自知,阿五对他的恨意已经上升到了生死层面。
“这事一日没解决,一日不安呐。”崔新叹息道。
杨勇称是,“急不得,且慢慢来吧。俗话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你不用太过担心。”
“话是那么说,但暗箭难防。”崔新看着从那头回来的史万岁和杨昭,似是想起什么,“太子殿下没有把这事告诉史大将军吗?那日我问了几句,他似乎全然不知。”
“他这次受了不小的冤屈,本宫不想再让他牵扯进来,还是不知道的好。”
“看样子,史大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没把这次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
杨勇好奇,这次的事情?
“什么事情?”
崔新撇了瓜子,压低声音,“秦王针对他的事情。我当初还以为他是担心司徒大人回京,才起了回敦煌的念头,后来和他小酌,他才告诉我,这次的事情似乎是秦王有意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