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高元大惊,“杨素不是关押在宫里,怎么会带兵隋军?这又是怎么回事?快传阿不罕娄来!”
杨素是阿不罕娄抓来的,就一直让靺鞨人看管了。
“平阳王,前日,混乱之中,隋人劫持了杨素。”阿不罕娄说着,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乙支文德。
后者听见,一脸的吃惊,“这么重要的人,你们怎么不好好看住?”
“我们自然知道杨素的重要性,不过,换大将军来,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乙支文德清了清喉咙,“咳咳,跑都跑了,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韩清这时候到了。
高元听说大隋的使者来了,恼羞成怒,气的想拔了剑就斩了使者,愣是被众人拦下了。
“王上,眼下,我们处于劣势,这使者,必须要见啊。”
“不见。”大隋的使者准没有好事。
高元是王上,他坚持不见,群臣也没有办法。
“平阳王,我有一个计谋。”阿不罕娄道。
“什么?”
阿不罕娄看了眼乙支文德和渊太祚,“这个计划,天机不可泄露,越少人知道越好。”
“过来说。”
阿不罕娄趴在高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高元脸上露出了笑容,“快传大隋的使臣。”
乙支文德和渊太祚对视一眼,平阳王完全被这胡人牵着鼻子走了啊……
辽东县议事厅中,热热闹闹的,每个人桌前都摆着一个小锅,这种天气吃火锅在合适不过了,就连高建武也在场。
高建武到了辽东受到了杨勇的礼待,在大隋吃吃美食,游山玩水,结识了一些朋友,小日子过的也算是有滋有味。
火锅里水沸腾着泡泡,热气腾腾,屋里说笑声不断,高建武看着主座上笑着和人言谈的杨勇,突然心生感慨,没急着下筷。
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发现杨勇是真的仁厚,他是头一次见这么亲民没有架子的皇室,大家一块吃吃喝喝跟一家人似的。杨勇和没有血缘关系的战友关系都这么好,更何况是和自己的亲兄弟,想到自己……
“荣留王,我敬你一杯。”崔新举起酒杯朝向高建武。
“多谢。”高建武回敬。
那边王庆也举起了酒杯,“荣留王,我也敬你。”
高建武有些困惑的喝了,“我没做什么,你们为何要敬我?”
崔新把位置搬到了高建武的那桌,又往他杯子里倒满了酒,“荣留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高建武摇摇头,“受教了。”
“来,我教你大隋的划拳。”
另一边,老年组也没闲着,韦冲在向杨素讨教战术问题,以及一些事务管理的问题。
众人把酒言欢,谁也没有注意到,主座上,杨勇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杨勇翻看信件,史万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始终不能让人放下心来。秦王杨俊派人搜索过了孙思邈的住处,杨坚没有再提这件事,把北方谋反的案子交给汉王杨谅来办了。看样子,史万岁暂时是安全了。
信纸在火里燃烧,慢慢化成灰烬,被北风吹散。
杨勇眉头皱着,如果真的有人要反了,怎么可能只有书信来往,没有实际行动,东窗事发,就更要采取行动才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北方有谋反的消息。也就是说,有人要害史万岁,史万岁远离朝政多年,一恢复大将军的身份就受人陷害……
这件事不管怎么想都蹊跷的很,杨勇更担心的是,有人借着史万岁打压他,那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河东裴氏的警告?他的身世也十分让人提心吊胆啊。
鼻头一凉,杨勇抬头,天空中飘起了小雪,外面好冷。
安德海自远处走来,看见杨勇站在檐下,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来了。
“太子殿下,下雪了,快进屋吧。”
“你怀里揣着什么?”
安德海赶紧把从高丽传回来的书信拿出来,“是韩大人的回信,和高丽签署的文书。”
“是吗?”杨勇唇角一弯,解开绳子,打开外面包着的牛皮,“韩大人呢?”
“高丽王说要留他几日,算尽地主之谊。”
和他想的一样,谈判很顺利,平阳王答应退出东北平原,愿意对大隋俯首称臣,条件是要他们放了荣留王。
让他意外的是,平阳王竟要退位禅让给皇兄荣留王。
杨勇翻过信纸,怀疑漏了什么,信纸背后什么字也没有。
“太子殿下。”
杨勇听见声音,抬头看去,是杨素。他看了眼外面飘落的雪花,目光落在了杨勇手上的信件上。
“是高丽来的?”
“嗯。”杨勇把书信递给杨素。
“我们进去说吧。”
屋里,笑声不断,崔新和王庆轮番给高建武灌酒,高建武已经半醉了,咧嘴嘴笑着。
“再来,再来。”
崔新和王庆都看到了杨素和杨勇进来,也看到了他们手上的书信和文书。
“荣留王,那就再来最后一把吧。你是头一次玩猜拳,难免输的多些。”
“啊,又输了。”荣留王喃喃道,一仰而尽,双颊红扑扑的,趴在岸上睡过去了。
崔新等人看过信件后,大吃一惊,“平阳王为何要退位?”
“可能不退位不足以服众了吧。”杨素猜测道,“自入冬以来,高丽在战事上就没赢过一次,高丽必然群情激奋,得有人承担这个责任。”
“那高丽王出来道个歉就够了,何必退位?”崔新不太明白。
王庆想起那晚平阳王摆架子的模样,“平阳王看起来是个很爱面子的人,会不会是因为要对我朝称臣,心里过不去,就退位了?”
都有可能,不过,毕竟是别国的事情,他们管不了那么多。
杨勇想起胡人蓝色的眼睛,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拉了杨素到一边说话。
“司徒大人,当初你在南方,是如何被人抓走的?”
“太子殿下,老臣当日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杨素是自己跳进了瓮里,被靺鞨人抓去的?
“太子殿下应当也知道,南方的叛乱和粮食有关。”
“是。”
“老臣当时发现有人在暗中操纵粮价,便想打探打探情况。臣察觉几家商铺有问题,查了下他们的东家,惊讶的发现虽然记在一个汉人手中,实际上是由一个胡人来打理,而那个胡人就是后来抓了老臣的阿不罕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