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大喜,看这服装是契丹人,难道契丹人想通了,来帮他们了?
渊太祚脸色大变,“保护王上!”
他语音刚落就听到契丹人特有的喊叫声,无数箭矢朝着他们飞来。
高元大惊,吓的无处躲藏。是谁?契丹人向来同他们交好,怎么会有契丹人对他们发动攻击?
“契丹的兄弟,孤是平阳王!”高元心想前头有大隋的士兵穿了高丽的兵服,也许契丹人认错了,不由得高喊。
渊太祚眉头一皱,“王上快下马!”
高元来不及反应被左右拉下战马,下一秒,他的马就被套马绳给套个正着,那马一下子就被人托了出去。高元看的手脚冰冷,嘴唇哆嗦着,契丹人没有认错,他们就是奔着他来的。
“敢问是哪一支部族?”渊太祚阵前喊话。
看到那大胡子,契丹人都退却了些,渊太祚和乙支文德都是出了名的猛将,虽然这位不知是谁,看那大胡子就知道是两位中的一位。
匹絜宜兴赶马上前,冷笑一声,“平阳王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穿的正是匹絜部落族长规格的服饰,脸上早就没了先前的惊惶无措,淡淡的看了眼平阳王。
“托平阳王的福,我已经顺利继位了。”
高元脸色发白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匹絜宜兴,这怎么可能?那日,匹絜宜兴离开后,他就把匹絜宜兴的线索卖给了匹絜查刺,按理说匹絜宜兴早就成了他叔叔刀下的亡魂才是,怎么会当上了族长。
匹絜宜兴冷冷道:“平阳王真是守信用,我前脚出了你这,后脚就被人追杀不止,我只当是身边有奸细,还按着和平阳王说定的前去暗杀大隋将领,原来是平阳王做的一出好戏。”
若不是他机缘巧合,遇到一位良主,此时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高元听他那么说,顶回去道:“你好意思说孤,你背信弃义,帮着隋军入城,害孤损失惨重。”
“哼。”匹絜宜兴冷哼,“平阳王失信在前,竟还有脸说别人。”
脸皮厚成这样,说再多也无用,“放箭。”
匹絜宜兴不再多说,吩咐了声,退回了部族中。
渊太祚立刻让人分成两拨,一拨抵抗箭矢,另一波朝匹絜放箭。
匹絜人习惯了马上作战,骑着马,躲避冷箭,那是轻而易举的。高丽军的箭矢大多都落了空。两军很快到了近前,打杀起来。
高丽军本就受了隋军的惊吓,军心大乱,这时候见契丹人突然出现,来人不少,气势汹汹,心里更是慌张,早就无心作战,几乎溃不成军,勉强抵挡。
渊太祚死死护在高元身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平阳王死在这里。
打杀了一会,匹絜人突然吹一吹口哨,如来时一般,风似的撤走了。这是契丹人的风格,并不恋战,况且他们向来和高丽交好,有贸易往来,做的太绝,对以后的发展不利。这次前来,无非是为了之前的事讨个说法,给高丽王一个教训,也让大隋的人知道,他们是知恩图报的。
这么一闹,高元再不敢说什么打回去的话,马不停蹄的往附近的营地赶去。
早有士兵把这一情况回禀了杨勇。
王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太子殿下,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
眼下,高丽王落荒而逃,身边的士兵也死伤惨重,若是及时出发,一定能拿下高丽王。
“不了。”杨勇拧眉想了下,“让士兵先把城墙修整起来吧。”
东门面朝高丽方向,高丽军之前攻下辽东城,把足足十五米高的城墙硬生生的磨平了,他们攻下辽东县后,倒也聪明,并没有把城墙修回那么高,只潦草的修了五米。
辽东城作为边关第一座城池,定要做好防守的,韦冲说明天会下雨,现在那土墙,明天暴雨一冲,怕就一干二净了。所以杨勇当下下令,要重新修整城墙,让高丽军无法轻易攻打进来。
王庆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杨勇做完一些作战吩咐后,急忙就去找崔新去了,听说他被人砍了一刀,又从马上摔下来,情况很不好,他可不愿再损失一员大将,尤其是崔新,自打他当牛刀卫统领起,他们就情如兄弟,宫变时,崔新又死死保护他出宫,往事历历在目,杨勇抿下唇,才推开了房门。
史万岁已经在里头了见他进来,立刻道:“太子殿下,您来了。”
“情况如何?”
“崔将军中了不少刀,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崔新可是身材魁梧的猛汉,失血过多到昏迷,那是流了多少血。
杨勇袖下握了握拳头,他又亏欠了崔新一次,走到床边,就见床上的人果真闭着眼睛,像是永远睡着了般,好在胸口还起伏着。
看病的是杨勇的随行太医,太医神色为难。
“怎么了?太医,一定要好好治疗崔将军。”杨勇看向那太医。
“边关少一味药材,虽然能用别的药材替代,但药效终究不如,若是想要好的快,怕是要从大兴调药材来。”
大兴虽然不盛产药材,但作为京都,药材都是最好的。
“尽管去调用,病岂能有拖着的道理,自然是好的越快越好,多拖一分,多疼一分。”
“是。”太医领命匆忙去办了。
杨勇和史万岁说了会话,起身,“史大将军请自便,我去东门看看城门修整的如何了。”
“太子请。”
“不用送了。”杨勇朝他点点头,往东门走。
安德海跟在他身边,见他忧心忡忡,不禁安慰道:“太子殿下不必太忧心,崔将军体质好,过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如小牛了。您还记得上次吗?”
“嗯?”杨勇兴致淡淡,随口应道,道理两旁多是伤兵,被人搀扶着往营帐走,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上次,崔小将军身受重伤,后来还不是好好的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了,当时太子殿下吓的不轻,以为自己看错了。”
“啊,是那时候。”杨勇想了起来,这才笑了下。
东门近在眼前,正值士兵换班的时刻,大家伙松动筋骨,说说笑笑的从身边走过。
“王将军真够拼的,还在修呢。”
“已经换过两拨人了,听说王将军从头批就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