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知谁家雄鸡唱白,武植从梦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风寒尽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决心“变美”的武植并不想荒废大好晨光。
起!
武植蹑手蹑脚的起身,看着睡在里侧背对他的美人,武植温柔的掖了掖被角,遮住了那一抹白皙。
不要误会,两人虽然同床,但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武大郎留给他的记忆中,除了新婚之夜,他没有享受过任何鱼水之欢。
即使因为置业满足了潘金莲的虚荣心,潘金莲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周公之礼却也没能应景再现。
此时,美人在侧,几乎不设防。
武植心底平添出几分人妻元素带来的刺激。
但,武植来自现世,对女性有着起码尊重,强迫女人的事情他做不出!
以他的眼光来看,既然潘金莲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的事实,软玉入怀不过是早晚的事。
想想未来的无限春光,武植又是一阵气血下涌,激动不已!
来到后院,武植打起一桶井水,冰凉的井水拂面,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接下来,武植努力回忆起中学广播体操。
这还是他离开中学后,第一次操练。
遥远的记忆袭来,脑海中仿佛有歌声响起:时代在召唤,雏鹰起飞……
果然主动练操和被动练操的效果完全不同,一遍过后,武植就觉得身体发热起来。
不过,中学广播体操只是准备活动,武植可没心大到把这个作为健身宝典。
通过做俯卧撑来健身才是武植的真实想法。
于是,武植按照记忆中的动作要领,开始了俯卧撑。
到底是和面多了,此身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强太多。
放到以前,武植做上二十个就趴地上起不来了。
但此时,十个一组,四组过后,才开始胳膊发酸。
七组过后,武植双臂颤抖。
堪堪挨到十组,武植软了下来。
到了极限了么?
不……我要变美!
起!
愣是又一组!
就在身体完全撑起来的那一刻,武植觉得一股暖流凭空生出,随着暖流一点点渗入肌肉纤维中,酸痛感、疲劳感竟然渐渐消失了!
武大郎天赋异禀?!
还是…穿越福利?!
武植精神振奋起来。
肝!
每到力竭,暖流就滋生出来。
在神奇暖流的作用下,武植完成了五十组!
不是不能继续了,实在是饿得头昏眼花。
头昏眼花的感觉,武植很熟悉,这分明是饥饿下的低血糖反应。
原来暖流还是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武植不确定能量的来源有哪些,但可以肯定至少消耗了身体的血糖。
走进厨房,掀起笼屉,一只只浑圆饱满的炊饼躺在里面。
武植心中升腾起一股满足感,这些炊饼显然出自潘金莲之手,万万没想到啊。
炊饼,又称蒸饼,因避讳仁宗赵祯的名字,如今只有炊饼这一个称呼了。
而这个物事,其实就是大馒头,只是受限于发酵技术,颜色暗淡发黄,质地紧实,完全比不上现代馒头的雪白蓬松。
但也因此,炊饼分量十足,大概三四两一个,一般人不干力气活的话,吃上一个就很有饱腹感了。
饥饿难耐的武植,一口气炫了俩才停下来,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只是满满的粗粮口感,差评!
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炊饼一直是这个味道,只是似乎出自潘金莲之手的炊饼比武大郎做的多了丝丝甜味。
烧了一壶水,吨吨干了两碗,才算吃饱喝足,元气满满。
但武植并没有立即像往常的大郎一般挑上炊饼出家游街叫卖。
在武植的观念中,叫卖炊饼不太体面!
害,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着实是“骨子里的眼高手低”在作祟。
君不见,某某穿越者前辈制糖发家;
君不见,某某穿越者前辈晒盐暴富;
君不见,某某穿越者前辈做皮蛋成土豪;
......
可惜,这些手艺,武植全都停留在眼睛似乎看会的阶段。
我真是个废物啊!
无奈叹气,算了,还是盘算下家底罢。
没有起步资金,啥生意都是扯淡。
武植蹑手蹑脚的回返楼上,虽然知道潘金莲很可能会睡到晌午才醒,他还是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翻出床榻下的小陶瓮,武植抱着下楼。
在楼下桌前坐定,打开陶瓮,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铜钱堆叠在一起。
嗯,他家没有存银,只有钱。
彼时宋代不同于明清时期,银矿开采量虽有增长,但在没有大量白银流入的情况下,依然处于缺银时代。
市面上主流货币仍为制钱,或铜制,或铁制。
白银仅在富贵人群少量流通,像武大郎这样的底层百姓,很少接触到白银。
日常开销均是使用零散的制钱,大宗点的交易,就用青丝绳或者细麻绳将制钱串起。
标准来讲,一千枚制钱串成一贯,但市场行情也会变化,七八百枚制钱也可以串为一贯。因串钱所用青丝绳有缗(mín)的叫法,一贯钱又称为一缗钱。
陶翁中的铜钱都是散开的,一时间,武植有种很有钱的错觉。
开数!
1.2.3....699!
武植翻了翻武大郎的记忆,再结合自己的认知,大概了解了自己的小金库。
七百七十枚铜钱为一贯,这么多钱竟然还不足一贯!难怪武大没把它们串起来。
武植无奈叹息。
以前的武大郎只会蒸炊饼、卖炊饼,家里就只有这一项收入来源。
武大郎一般是下午和面,晚上蒸,潘金莲跟他搭把手的时候,他最多一晚可以蒸出十扇,产出六七十个炊饼。
刚来武家的时候,潘金莲似乎是认命了,很是勤快。
但渐渐的,潘金莲丧失了干活的心情和动力,就算搭把手的时候,也是磨洋工居多。
所以,更多的时候,武大郎一天产出四五十个炊饼。
不过,炊饼可以归类为快消品,武大郎挑着担子,沿街叫卖,或早或晚,总能卖个差不多。
扣除日常开支和采购面粉的成本,每月盈余可以去到一贯多。
但潘金莲的胭脂水粉,成色稍微好点的,随随便便都要个几十,上百文,扯块好点的布料更要几百文。
所以,他家实在存不下钱来。
而潘金莲呢,首饰仍然是成婚时候那套,从来没有添置过新的,日常穿着粗麻布料,跟在张大户家做丫鬟的时候差得远。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但任何生意都需要原始资金,但就凭这不足一贯钱的存款如何起家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武植忍不住再次叹息。
想不出来,多想无益,还是先把眼前的日子过上罢。
心思定了,武植从外上了锁,挑上库存的炊饼出了家门。
害,上锁也是安全考虑,毕竟美娇娘还在楼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