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哥,你觉得刘峰和韩林会不会真的把货物运送到目的地?”
回到别院,西门大壮突然问道。
赵让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不会。这笔生意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探查我们的底细。”
“那你先前露头,已经暴露了自己,不是会很危险?”
西门大壮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赵让淡淡地说道。
“而且,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
说罢,赵让拿出一张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大壮,你看这里。”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这是刘峰和韩林的新镖局所在的位置,而这里……”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
“这里是我们今天吃饭的那家小餐馆。”
“这俩有什么关系吗?”
西门大壮疑惑地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家小餐馆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镖局的后门。”
赵让微笑着说道。
西门大壮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而且,我还注意到了一件事。”
赵让继续说道:
“那家小餐馆的老板,手上有老茧,而且走路时脚步沉稳,显然是个练家子。”
“你是说,那家小餐馆是刘峰和韩林的暗哨?!”
西门大壮惊讶地问道。
“是也不是,说不好。”
赵让犹豫的说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休息去了。
与此同时,在刘峰和韩林的镖局内,两人也正在密谈:
“你觉得西门大壮那批货物
有没有问题?”刘峰皱着眉头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
韩林想了想说道
“我看过他提供的货物清单和目的地,都是真实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刘峰依然有些不放心。
“西门家族一直很少涉足江湖事务,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找我们运送货物?”
韩林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确实如刘峰所说,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但是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我们去问问那位?”
韩林提议道。
“反正货物还没有到手,那位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去调查清楚。”
“也只能这样了。”
刘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明天你亲自去办吧!”
好。”
韩林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韩林起了个大早,从镖局后门单骑快马而出。
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却比他到的更早,并且已经在那处正对着镖局后门的小饭馆中吃完了早饭。
赵让见韩林的方向并不是向皇城中而去,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在后悄然跟上。
以他现在三品大宗师的修为,想要在收敛气息的同时,跟上快马,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韩林心中焦急,根本没有顾及身后是否长了尾巴。
他来到了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韩林。
“我家主人请你进去。”
说罢,他便转身向
内走去,韩林也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穿过庭院,来到了一间书房前。中年男子推开门,示意韩林进去。
书房内,一个身穿锦衣的华贵男子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来看向了韩林。
“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他微笑着说道。
“见过东家。”
韩林躬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坐吧。”
华贵男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韩林坐下。
韩林依言坐下,然后开口说道:
“东家,我和刘峰接了一单生意,但是有些疑虑,想请东家帮忙查一查。”
“哦?什么生意?”
华贵男子感兴趣地问道。
“是一批货物的运送生意,但是雇主是西门家族的人。”
韩林说道。
“西门家族?那个天下首富?”
华贵男子皱起了眉头。
“正是。”
韩林点了点头。
“你觉得这单生意有什么问题吗?”
华贵男子问道。
“雇主提供的货物和目的地都是真实的,但是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韩林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西门家族一直很少涉足江湖事务,这次为什么会找我们运送货物?而且,货物的数量和价值都相当可观,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我们这个小镖局,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确实有些奇怪。”
华贵男子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好,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们就先接下这单生意,但是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再说。”
“是
韩林应了一声,便起身告辞了。
刘峰和韩林在等待了数日后,仍然没有收到他们东家的调查结果。与西门大壮约定的发货时间已经到来,他们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
“我们怎么办?”韩林看着刘峰问道。
刘峰沉思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能违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希望这只是我们多虑了。”
于是,他们开始着手准备起程。货品清单并不复杂,都是西门大壮近期在皇城中采购的东西,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从绸缎、珠宝到珍稀药材,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上品。
路线也并不遥远,只是从皇城送到西门家族的老宅。
这一路上都有宽敞的官道,不经过深山密林,按理说应该十分安全。
但刘峰和韩林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他们都知道,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但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发货的日子终于到了,西门大壮带着一群家丁将货物送到了镖局。
他神色如常的与刘峰和韩林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刘峰和韩林仔细检查了一遍货物,确认无误后,便带领着镖局的镖师们出发了。
越走,刘峰和韩林心中的疑虑便如春雪般越积越厚,不止没有消融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条路,他们如同熟悉自己掌心的纹路般了解,每一次的崎岖、每一次的转折,都深深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往日,这条路上热闹非
凡,车马如流,人声鼎沸。
然而此刻,四周静得只能听见他们马蹄的嘚嘚声和车轮碾过石子的吱吱响。
似是整个世界都屏息了呼吸,等待着什么。
“风平浪静之下,必有暗涌。”
刘峰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韩林并未回应,但他的双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忧虑。
两人都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这种异样的宁静,无疑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飘摇。
果不其然,刚刚走出不到百里,急促的马蹄声如雷鸣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紧接着,近百名黑衣人如同幽灵般从暗处冲出,将刘峰和韩林一行人团团围住,眼神冷冽而狠辣,犹如饥饿的狼群盯上了猎物。
“留下货物!”
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刘峰和韩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凝重。
作为前金钟镖局的副总镖头,两人经验和身手都不凡,但此刻的局势,却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过当他们目光聚焦在为首那人的脸上时,心头的震惊如潮水般汹涌。
那人锦衣华服,面容阴鸷,正是他们背后的东家!
“你这是何意?”
刘峰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他们为东家卖命多年,虽然知道东家身份神秘,背景深厚,但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人下手。
“何意?”
那东家冷笑一声。
“意思就是你们已经没用了。
不过放心,身后的货物我一定一件不少的都跟你们一起葬了,让你们下去也能做个富家翁!”
刘峰和韩林心中一阵冰凉。
他们一直对东家忠心耿耿,却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事已至此,他们也无路可退。
“为什么?”韩林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质问,这颤抖不仅因为愤怒,更因为心头的寒意。
“为什么?”
东家轻蔑地重复着,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你们两个真是天真,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看得起你们那微薄的忠诚?”
话音刚落,他冷酷地挥手下令:
“上,一个不留!”
黑衣人如狼似虎地猛扑了上来。
刘峰和韩林虽然愤怒,但依旧保持着冷静,
不过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两人渐渐陷入了困境。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啸划破天际。
赵让如飞鸿般从天而降。
他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
似出水的蛟龙,直取东家的首级!
东家大惊失色,仓皇躲避,但脸颊还是被凌厉的刀气划伤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瞪了赵让一眼,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惊恐:
“赵让?!”
赵让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刀再次劈向东家。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刀法迅猛而精准,每一刀都直指东家的要害,逼得东家狼狈地躲避着。
黑衣人见状,纷纷放弃围攻刘峰和韩林,转而围攻赵让。
但赵让身手敏捷,刀法精湛,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下。
刘峰和韩林也趁机挣脱了困境。
虽然身上带伤,但此刻却战意盎然。
东家见大势已去,心生恐惧,转身欲逃。
但赵让再度飞身而起,长刀如闪电般劈向东家的后背。
东家只觉得后背一凉,接着便失去了知觉,重重地摔倒在地。
此刻刘峰和韩林也认出了赵让是当日跟着西门大壮一并来谈生意的年轻公子,但知道此刻,他们俩才知道原来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是最近名动皇城的赵让!
“不必多说什么,好坏都不算了,我起码救了你们俩一命,对吧?”
赵让手腕轻抖,将刀锋上的血珠尽数抖落干净。
刘峰和韩林相视一眼,齐齐点头,韩林沉声说道:
“赵公子说的是,此次确实是公子救了我们一命,这份恩情,我们铭记在心。”
二人也算是久经阵仗,当然知道赵让救他们一名,所图为何。
刘峰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这位东家自从金钟镖局血案发生之后,就派人与我俩接触,但此人的身份我俩都不清楚。”
赵让点头称是。
他知道这两人没有说谎。
江湖中做事自有江湖中的规矩。
少问多做,谨言慎行,只要有利可图,对谁都好。
“他是不是以能拿回金钟镖局里面的那三千多万两库银为引诱?”
事到如今,刘峰和韩林刚刚渡过生死之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也点头承认下来。
“后来我们也听说这批库银已经被皇城兵马司扣押,还曾前
去对峙,但东家依然是那套说辞。”
赵让追问道:
“哪套说辞?他依旧信誓旦旦的说,能帮你们把银子取回来?”
刘峰点头说道:
“没错。他那口气,就好像皇城兵马司的府库通着他家后院一样,只要他想,随时能伸手拿出来!”
赵让笑道:
“那时至今日,你们可见到一两银子?”
刘峰和韩林无言以对。
时至今日,他俩的确连一两银子都为见到,还险些死在这位东家手里。
“他当时说的是最近风声太紧,因此让我们先改换门庭,假装做做正经行镖生意。等风头过去,答应我俩的好处就会立马兑现。”
赵让听后冷笑不已。
这东家的画饼技术,倒是与他的武功一样“高强”。
只可惜,画的饼终究不能充饥,再“高强”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
“你们就没想过,他为何要找上你们?”
赵让看着两人,眼神如刀。
刘峰和韩林面面相觑。
最终刘峰苦笑道:
“想过,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银子若是当真去处,足够我俩逍遥十辈子都花不完!”
赵让闻言,不禁摇头叹息。
贪婪,总是让人迷失方向,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赵让看着地上的东家,陷入了沉思。
这名东家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显然不简单。
他们计划周密,手段狠辣,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刘峰和韩林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但如何查证这名东家的身份以及他背
后的势力,赵让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这时,刘峰突然开口说道:
“赵公子,既然这位东家先前言语间好似和皇城兵马司很熟,现在反正也闹出了劫镖命案,我们不如直接上报皇城兵马司,看看他们的反应。”
赵让闻言,觉得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既然这位东家敢如此嚣张,必然有所依仗。
先前与这两人的对话中,好似又和皇城兵马司关系匪浅。
现在闹出了劫镖命案,皇城兵马司于公于私,都无法坐视不理。
赵让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二人,带着这具尸体,去皇城兵马司报案吧。”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
“记住,一定要找到蒋校尉,将此事详细告知于他。”
刘峰与韩林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江湖中人,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两人齐声应道:
“是,赵公子。”
皇城兵马司内,蒋校尉正在处理一堆繁琐的公务。
最近皇城中发生了不少事端,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刘峰和韩林抬着尸体走了进来。
“蒋校尉,我们有重要情况汇报。”
刘峰沉声说道。
蒋校尉抬头一看,发现是这俩人,眉头不禁微皱。
“什么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和警惕。
显然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并无太多好感。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动不动的东家身上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这是?”
“此人试图劫我们的镖,被我们反杀。”
韩林简洁明了地解释道,同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们隐去了赵让出手相助的部分,只说是自己奋力反抗,才将敌劫镖的歹人击退。
蒋校尉听着两人的叙述,脸色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