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些与你们无关,还请起身吧。”
卢植叹息一声,抬了抬手道。
“谢将军!!!”
众人纷纷道谢。
“报!!!”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令报。
“何事?如此大呼小叫的,没看到将军和诸位司马都在这里吗?”
刘备皱眉问道。
那人连忙跪地磕头,道:“将军,外面有宦官到了。”
“什么?那些阉人来了?!”
“可恶,这些阉贼们竟然敢来此处,我这就去劈了他!!!”
“且慢!!!”
卢植看到手下们群情激奋,连忙喊道。
这要是真的过去砍了,那事情可闹大发了。
“这是陛下派过来的,你们是想祸及家人吗?”
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下方,令那些人纷纷回过神来,连忙闭嘴不言。
看到这些人老实下来后,卢植这才缓缓起身,朝着军帐外走去。
待到走到军营门口处时,这才下令道:“放他们进来。”
“喏!!!”
守辕门的将士闻言后,连忙打开辕门。
那小黄门左丰早已是一片铁青之色,阴狠的神情流露无疑。
他何时受过这等怠慢?平日里走到哪里不是一群恭维声?
“卢中郎将,您好大的官威啊!连咱家都敢拦在军营外面!”左丰一入军营,便阴阳怪气的说道。
卢植眼神冷了下来,懒得搭理这个阉货,直接问道:“你来此处是做什么的?”
左丰见他不理自己的话后,心中更是暴怒几分,但也还是强忍着怒气,道:“咱家是陛下派来检查的,看看有没有人藏有私心,意图谋反呐……”
他话说到这里,卢植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说道:“何人敢反?本将现在便杀了他!”
左丰闻言脸色铁青一片,这卢植是真的不上道啊,接着,他冷声说道:“卢中郎将到底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呢?”
“什么意思?”卢植眉头微皱,道。
他本以为这个阉货是想要栽赃给他,可现在这么一听却是疑惑了起来。
左丰见他真不懂,当即便挑明道:“咱家在宫中一个人寂寞的很,手头空空,想买些玩意自娱自乐的钱都没有,若是中郎将不吝赏赐一些的话,那这军营当中便没有乱党,可若是……”
他话说的很明白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卢植瞬间听明白了其意思,原来是来索贿的。
当即他便直接勃然大怒,指着左丰的鼻子怒骂道:“朝廷派你来是视察监军的,不是让你趁机谋私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阉货,逼的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四处都是造反的贼子!”
“若今日你不是监军,本将现在便将你砍了!”
“来人呐!!!给我把这阉人扔出去!!!”
“你!你!你!!!”
左丰闻言气的胸口一阵起伏,嘴唇不断的颤抖着。
随后,便被军士架着扔出了辕门。
“哎呦!!!”
“可疼死我了!!!”
左丰在地上滚了滚后,站了起身,恨恨的盯了一眼卢植,随后朝着那些跟着自己的侍卫们喊道:“都跟咱家回去!!!”
“喏!!!”
那些侍卫们闻言允诺一声,护送着他离去。
坐在轿子里面的左丰,却是怨恨无比的低声道:“该死的卢植,看我回去不好好的参你一本!!!”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不应该说些什么。
说卢植造反,陛下是不会信的,可若是说卢植畏战不敢与敌酋交战,迟迟不战,在这点上做文章,到时候不怕陛下不治他罪!
陛下最怕的就是坐不稳皇位了,而卢植却是围住造反的头头始终不攻城,这是什么意思?
……
另一边,等到卢植回到了军帐之中后,公孙瓒连忙拱手作揖道:“老师,虽然说那些祸乱朝廷的阉人不得好死,但您如此对待这阉货,他若是回京之后诬陷害您,那该如何是好啊!”
“哼!”
卢植冷哼一声,大声道:“我卢植行得正,坐得端,如今又在朝廷缴贼之际,先前冀州几近全丧敌手,我来之后,收复失地,将贼酋围困于此,如今正值关键之际,陛下又岂会听信那些阉货小人的谗言,对我不利!”
公孙瓒闻言后,亦是随着众人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是啊,老师在冀州是连战连捷,陛下再是昏聩,也不至于在此时临阵换将,问罪老师吧?
然而,正在一众弟子附和之际,刘备却是皱眉拱手作揖道:“老师,弟子另有所见。”
“说。”
卢植点了点头,道。
“老师,就算是陛下如今不听信谗言,只要有那些阉人不断在煽风点火,我恐老师平叛之功将会折损许多啊……”刘备满脸愁容的说道。
若是老师得到的封赏不多,那他又该当如何建功立业?
家道中落,除了能够仰仗和卢师这一缕弟子缘分之外,也就只剩下他挂在嘴边的汉室宗亲的身份了。
“哈哈哈哈……”
卢植闻言一阵大笑,不待众人发问,随即解释道:“若能平黄巾,灭叛党,莫说是所谓功名利禄,就是我被问罪下狱又有何妨?!”
“卢师高见!!!弟子拜服!!!”
刘备闻言立即跪倒在地,叩拜敬道。
“卢师高见!弟子拜服!!!”
公孙瓒亦是作揖拜道。
“中郎将高见,属下拜服!!!”
一众司马们,亦是抱拳拜道。
……
洛阳,张府。
“父亲大人,那卢子干当真不是东西,我替陛下去监察军情,可他非但连营门都不让我进,反而还将我暴打一顿,言语之间甚是辱骂我,甚至……甚至连……父亲大人您……”
小黄门左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抱着张让的小腿哭诉道。
张让被他哭的心烦,不耐烦的提了提腿,道:“你小子是不是又索贿不成,故而意图陷害卢中郎将啊?”
左丰连忙松开双手,磕头不止道:“回禀父亲,我虽然向他索贿不成,但并非因为此事啊,他确实不让我进营门,后来才放我进去,可刚走没两步,我说我是奉陛下之命来监察的,可他却对我大加侮辱,还对父亲出言不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