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间被密集的蛛网所包裹,法兰纳尔的废墟已经彻底被各种野生怪物所占据,而蛛魔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绞杀了被惊扰的蛛魔,沈辰一行人得以顺利抵达月影神殿,一层厚密的蛛网封锁了大门,上面还有许多被蛛丝包裹的吸干的干尸。
“还能感觉到艾露恩残留的庇护之力,即使是万年之后,祂的存在依然在。”沈辰从感知中看到丝丝月光,它们如同丝线般从天穹落下,和神殿里的魔网链接在一起。
“这里的魔网仍然在运转,可这么多年,究竟是什么样的魔力源头能支撑呢?”吉安娜也表示有兴趣,她挥手用火光烧掉了大门前的蛛丝。
此时神殿内更多的蛛魔被惊动了,然而在一支满是传奇和王者战力的队伍里,这些怪物再也无法称雄。
进入神殿,繁复的星空顶投影下一道蓝紫的光线,从折射魔力的晶石上穿过,将地面和墙壁上的魔力管网激活。
沈辰用手在光线上穿过,自然和奥术的力量在光上穿梭,“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真是不可思议,充沛的奥术魔力在神殿里流淌,但是其中充满了平静和安谧的力量,明日领主,看来您说的不错,比起太阳井,这种魔力似乎能帮我们平息魔瘾。”凯尔萨斯评价道。
而迪丽拉的感觉更为清晰,她刚才枯法的状态脱离没有太久,尽管吸饱了魔力,但那种状态仍然在脑海中抛之不去;可一进入这神殿,她感觉好多了。
被三座外侧神殿包围在中间的,便是月影神殿的主神殿,而在主神殿的中央,护盾包裹住一个生机勃勃的绿色球体,护盾表面满是岁月的痕迹,呼吸间似乎有时间的光影魔力在闪烁。
这是一万年魔力汇集于此的表现,可沈辰却发觉了不对,“有人一直维护着这里,保持着神殿,尤其是这处魔法阵列,可能还是一位暗夜精灵。”
“暗夜精灵,为何是暗夜精灵?”凯尔萨斯不解。
“艾露恩的祷纹、稳定运转的魔力,这位古老的暗夜精灵应该来自上古之战之前,他信奉月神的同时,也知晓如何使用奥术。”沈辰将自己得到的线索总结一番,“而且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惊动他了。”
“谁?”
一个翠绿的身影忽然从神殿的侧面闪现出来,实际上这位神殿的守护者早就发现了沈辰一行人,但是如此的数量和实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法罗丁,希望我们的到来并不冒犯。”沈辰礼貌的做出一个艾露恩的祭祀礼节,并且看着这位有着翠绿头发的精灵。
“实际上,你们已经这么做了,并不像你现在表现出的这么礼貌。”法罗丁看起来小心翼翼的,但是说话并不怎么客气,“在前往主人家的时候,不知道要敲门吗?”
“敲门,这座神殿并没有门把。”迪丽拉并没看出两人的交锋,大咧咧的说道。
沈辰却是一笑,拿出了塞纳留斯的信物,“你并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们来到这里,的确有着我们的意图。”
法罗丁看到信物上的自然光辉,神色松了几分,不过听到后半句话,“为了这颗种子?”
作为阿坎多尔的最后一位守护者,在一万年的时间里,他都保护着它,也使得这颗种子成为他大部分情感的寄托,现在听到有人试图得到它,戒备心重新涌上来。
而从玛法里奥这边,沈辰也获得了法罗丁的一些信息。
“他还活着吗?我记得拜访月影神殿的时候,他还是个小萝卜头呢。”
“他们的研究成功了吗,如果真的有效,那么月影神殿应该还有不少人气才是。”
再次看向法罗丁,联想到法兰奈尔废墟中的那些蛛魔。
“所以本来成功的平衡,不仅被打破了,并且成为可怕的悲剧,是吗?”沈辰指着外面的蛛网,“那些生物,是你们造成的?”
来自玛法里奥和塞纳留斯的话,让法罗丁的态度很快软了下来,但更多的是,沈辰挑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他们手握神器,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抬起头,法罗丁讲述了那段故事。
研究的确成功了,这些精灵找到了自然和奥术平衡的方法,并得到了阿坎多尔。
“在那场可怕的灾变到来之时,我们护送着阿坎多尔的树苗,躲入了法兰奈尔的地下废墟,并将它种植在城市深处的魔力节点上。
当奥术的光辉重新被点亮,尽管它十分微弱,却能吸引周围的难民和来自苏拉玛的流亡者。”
法罗丁深吸一口气,在他眼前隐约出现了曾经的光景,借用时间和灵魂法则的力量,沈辰也看到了法罗丁记忆里的过去。
奥术的魔力在地下管网中缓缓流淌,他们本来微弱的,不能被适应永恒之井的精灵们吸收,但被阿坎多尔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的奥术果实终于能填饱他们的肚子。
在缓解了魔瘾的症状后,精灵们开始尝试重建自己的家园,他们还不能确定地表的光景,可庞大的地下世界,也足以让他们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曾经月影神殿的祭祀团们,我们成为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和流亡者的拯救者。”法罗丁喃喃道:“我们终于可以尽情的在城市里实现那些图纸上的计划,并且将艾露恩的荣耀带给每个人!”
那时,他们可能比暗夜精灵更虔诚,因为是艾露恩的祭祀给了他们第二条生命。
“好景不长。”法罗丁的语气变得低沉。
“法兰奈尔下的魔网体系,仅仅只是苏拉玛魔网的一个微小节点,而暗夜井抽取了这块大陆上七成以上的魔力,我们只能获得边角余料。
阿坎多尔的果实的确能缓解魔瘾,平静奥术力量所带来的需求,可若是一个精灵法师习惯了使用魔力呢,他们是否能脱离奥术力量生活?”
这句话问凯尔萨斯似乎更为合适。
逐日者家族的先祖,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暗夜精灵所放逐,不得不前往东部王国,最终建立太阳井。
“如果能适应,也许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但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魔瘾,而是从‘现代’转向为‘原始’的不适应!”凯尔萨斯念出了他先祖留下的话语。
沈辰也很能理解,尤其是他记忆里的过去。
一个现代人,如果让他脱离手机、放弃网络和各种方便的工具和体系,去体验原始体系的自然,也许有人甘之若饴,但大多数一定是不愿和不适的。
自然这些精灵也是一样,在生活逐渐安定下来后,他们迫切的需要更多的魔力,但这些魔网权限却被祭祀们控制在手里。
不仅如此,他们还“逼迫”他们信奉艾露恩,要知道在女王时期,有相当一部分的精灵是背离了艾露恩的信仰,认为奥术才是一切的真理。
“我们截留下的那部分魔力,是为了让阿坎多尔运转良好,并能接纳更多的精灵前来法兰奈尔,不是给他们挥霍的!”
冲突几乎不可避免,相对于暗夜精灵和高等精灵,泰兰德、玛法里奥自身实力和掌握的军力更强,祭祀们却并没有守护宝物的力量。
祭祀将阿坎多尔的种子交给我们,让我们这些祭祀学徒带着种子离开法兰纳尔,将研究和未来的希望保存下来。
法罗丁看向神殿中央的最后一枚种子,随后说道:“我躲藏在废墟中,听到了可怕的爆炸声响彻天穹,失控的魔法力量将整个法兰奈尔的地下全都卷了进去,最终,狂野的奥术力量将他们扭曲成为类似蛛魔一般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