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尘动手了,原本精诚合作的两人此刻开始相互袭击,似乎都有着要杀死对方的理由。
内斗产生,而鬼寺内的幽灵们似乎成为了观众,目睹着这一凶悍的现场。
但两方都是漠尘,灵异共享,在同等实力下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而来到这里的赵胜已经无暇去管漠尘这边的事情了,在这重要的谋划下,即便是事事都掌握在手,心思深沉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的他来说,此刻都为之激动。
“庞宪德的灵异进入了江东镇,幽灵列车上取回了部分的灵异,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冥婚。”
赵胜的语气之中含有着激动,此刻的他正身处在鬼井身边,不,不止是他,还有大量脑袋上顶着瘤子的驭鬼者都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驭鬼者,或者说,都是人偶。
“现在的我能够做到窥探过去,许愿现在,预言未来,一身的灵异堪比那只替死鬼,但这还远远不够,迷离天的建造只靠这些灵异还是远远不够。”
赵胜激动地说着。
他看向了人偶们,这些人偶除了脑袋上顶着瘤子外,唯一相同的地方,他们都是畸形人,而且眼神并不是类似鬼奴的那种空洞,反而有着人的情绪,如果柳三在场他可以很快判断出来这是什么情况,赵胜利用人偶的灵异为这些驭鬼者续命,和柳三相对于熊文文的手段是相差无几的。
“我等皆是凡尘出身,已然撇弃缺陷与孱弱,近百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终点,一同成为迷离天吧!”赵胜双手抬起,如演讲般说。
“终于等到了吗?”
“都快百年了啊。”
“可惜小羽和小然不在了。”
“在迷离天里会见到他们的。”
......
人偶们纷纷说话,而那支之前从电视上出现的丧葬队伍也来到了这里,只不过他们抬的不是一口棺材,而是一个巨大的铜钟,每每敲击铜钟一下,铜钟的内胆撞击钟壁,令人感到孤寂的言语便会出现。
“灵异在影响这里,这是孤的灵异,人落单,人必死,孤落单,所有人必死。”其中一个人偶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在开口时他脑袋上的瘤子形成了一颗鬼头,那颗鬼头吐出了和人偶一样的言语。
赵胜并不慌张,他掏出了一张纸条,同时,人偶们也纷纷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同样的一句话:此地禁止蛊惑人心。
铜钟撞击的声音还在持续,但所有人都没有受到影响。
“冥婚是一死一生的红事,但现在孤和鬼井的源头厉鬼都死了,你打算怎么做?”一个瘦长的人偶靠近过来问。
“先办水葬,置换孤和她的状态,所谓的鬼井其实就是许愿井,许愿井在水葬之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厉鬼。”赵胜回答道。
钟鼓齐鸣,唢呐齐声,赵胜一招手,山林周围的幽灵之间出现了一队活人,他们正抓着一根长长的红绳像是在拔河,那红绳如同浸泡在血液之中一般艳红,不管怎样的大力拉扯都无法让红绳出现扯痕。
“连接鬼与鬼的红绳,只有活人才不会遭受影响,也亏韩奉渊愿意帮我这一把了。”赵胜不免感慨,他的计划正在逐渐达成,先将孤鬼葬入鬼井之中完成水葬,而占据了鬼井,鬼井里的另一只厉鬼便会被挤出来,到那时候,便需要一个活人的名额作为引子。
到时候便是许愿的阶段,许愿井的规律是献祭,只不过这种献祭并不平等,可能丢一只鬼进去,得到的只会是一碗蛋炒饭,因此赵胜就盯上了孤,以孤的灵异,足够换得那只鬼的复活。
原本赵胜想试试看手中的许愿瓶能不能做到这点,但他却从其中得到了一副让自己不安的对联。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
赵胜知道许愿瓶的代价,自己去许愿,愿望会靠向厉鬼所愿望的方向,也就是说,自己在许愿的同时,许愿瓶本身也在许愿,他不敢去想象复活的愿望会被许愿瓶扭曲成什么样子,便盯上了以献祭为主的许愿井。
而赵胜之所以要先进行水葬则是为了压制孤,孤的灵异太强了,只是平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触发孤其余的杀人规律了,但被驾驭的话,就能见识到孤的恐怖,他都不太确认许愿井是否能成功收获这个恐怖的祭品。
赵胜就是想要利用水葬暂时压制住孤,让许愿井承认祭品的合格,他只需要那一点时间,冥婚成功复活的时间。
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可就算是这样,赵胜也没有就此掉以轻心,他强令那一队活人将手中的红绳接到铜钟的内胆之中,另一头则直接放入到许愿井里,瞬间,两只厉鬼连接在了一起,而木偶们则为抬起了轰鸣作响的铜钟,将整个铜钟盖在许愿井的井口。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须知人各有命,非吾之所能也......”
“该死,都要进行水葬了居然还想影响我。”赵胜猛地摇头,可惜他没法驾驭鬼歌,不然在这方面他能抗衡一二。
“众生皆苦,听不完驳杂坎坷浮沉事,叹一声命运多舛不逢时,人之生也,与忧患俱来,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是为奈何天......”
“人来一世,不过遵心而行,看遍山野人事仍觉愚昧,走尽十天九地迷离其中,山野浮游,亦迷离于迷离天......”
在漠尘各自内斗,赵胜实施计划的时候,大阪市的宅邸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只不过没有人发现她,杜紫衣就这样来到了安魂曲的所在地。
“是你!”漠北惊讶万分,他早就知晓了金旺的死讯,也曾试图追查过美女头的下落,但后来遭遇的事情都让他即便分身也乏术,不曾想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赵胜开始动手了,我想,你应该不会让他得逞吧?”杜紫衣还是打着小洋伞,小白帽下依旧是那国色天香的面容。
“你不都知道我的想法吗?为何要问。”漠北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和你主动说出来可是不同的含义,想帮他吗?”杜紫衣问。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但赵胜的事情与你有关,而且漠尘的人情,真的要有一个啊,未来的江东镇主人,哦不,他已经是了,从他肢解赵生的那时候起。”杜紫衣缓缓地说,言语之中满是忌惮。
漠北还在考虑,但杜紫衣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你害怕诡异青年找上门来?我可以暂时帮你抵挡一二,你就不想真正放开限制,体验一下灵异叠加的快感吗?”
漠北狠狠地剐了对方一眼:“当初第一次遇见你我就该直接送到秦老那里去。”
“可惜你没有。”杜紫衣妩媚地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