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满嘴的苦涩，就好像过去了很久，对讲机都耗尽了电一样。
“各位......”
一个叫曹封的士兵正安慰着一个漂亮的女子，因为要方便聊天他没有戴紧耳麦听到自己队长的呼叫，直到他重新戴好后自己队长的怒吼差点把他吓得跳了起来。
“队长队长，我在，刚刚在安慰民众呢。”曹封尴尬地看了一眼那个好看的女子，一边和自己的队长对话，那个女子向自己摆摆手表示了理解。
“曹封，你那边怎么样？”队长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不过现在这现场没有一处地方是不嘈杂的。
“报告队长，我这边秩序稳定，民众在有序撤离。”曹封报告道。
“你那边有没有看到很多民众眼睛比较迷糊，看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而且他们身下的影子很模糊？”对讲机那头的队长的情绪很稳定。
“有的。”曹封环顾了四周肯定地说。
“哦。”
对讲机另一头的队长抬起头望天克制着情绪，他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毕竟曹封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最好的兵。
“队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撤离呢？”这时候曹封还担心着自己的战友。
“你听我说完，现在上面发现有很多人受到了厉鬼的灵异影响，来之前我们补过课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要知道你那一片可能都被厉鬼侵蚀了。”
“影子有问题，就是被厉鬼的灵异侵蚀了，对吗？队长。”曹封看到了半空之中若有若无的阴影。
“是的，一旦他们成为了厉鬼的鬼奴，对城外的几十万人是巨大的威胁。”队长的心跳开始加快。
曹封没再言语，他明白了为什么队长突然和自己通话，他看向了面前的人群和周围持枪备实弹的战友，战友们也转过头来，他们似乎从曹封的眼中明白了一切。曹封心中不由得酸楚，看向了刚刚自己安慰的那个女子，他将自己心中的脆弱压制了下去，强迫让自己的眼神坚毅起来。
“队长，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了，除非在二十分钟内有人能解决这件事，不然，几万人和几十万人，这个选择题其实也不难。”
曹封面对着刚刚的女孩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但对方虽然展着笑容，但却是神色忧郁，心中似乎藏着很多很多的事情，他看到了女孩的眼中是一片阴霾，通过短暂的交流他知道了那个女孩名字，叫段诗妍，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毕业于大京大学，因为工作原因这段时间回家乡看看。
“队长，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女孩逐渐走远，曹封不愿再回想起关于女孩的一切。
......
“各位，我们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李清的声音很冷静，对讲机里没有一丝的声音，但李清知道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
“厉鬼的灵异力量依靠光影传播，这代表着我们这个撤离点的大部分人都被厉鬼的灵异影响了。”李清从聋子那里得到了消息，其他地方没有双身尸的鬼域出现，灵异之地的入侵也没有这里的情况严重。
“现在江东市数万人被厉鬼影响，一旦他们离开了江东市市区，那么在江东市郊外将会有数十万人遭殃。”李清越说越顺畅，仿佛他在之前就背过稿子一样。
“一旦厉鬼彻底出现，那么就代表厉鬼将拥有几万的鬼奴，这对城外的乃至周边城市的民众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我们发现，没有被厉鬼侵蚀或者杀死的人死后不会成为鬼奴。”
对讲机里终于有了声音，“李联络员，请你下达命令。”
李正的声音还是这样坚毅。
“为了能活下更多的人，我们要配合剩下的驭鬼者一起，杀死面前能见到的任何活人，哪怕是自己的同事，亲人，一个不留！不愿意服从命令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知道这样的命令过于冷血无情，你们要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拦。”
“为此，我们可能会负上一生的骂名，或许连我们的亲人都不会知道真相，我们的尸体也不会有人回收厚葬，我们所作的一切真相都只会存在于总部的档案之中，可能会永不见天日。”
李清越说越快：“当你们完成任务之后，集合在一起，麻醉弹将会瞄准你们发射……”
他说不下去了。
良久的沉默。
“现在，所有人！备实弹！”
王卫国放下了手中的对讲机，转头看向自己身旁同姓黄的同事：“你们怎么看？”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的骂名就算我背得起，但我的妻儿背不起啊。”有人忧心忡忡。
“我还是选择离开，杀人的命令，我们做不到。”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这一切都在王卫国的意料之中，他淡淡地说：“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也一样能留名嘛，既然上头知道真相，还怕我们的家属过得不好不成？”
周围和王卫国相熟的官员这时候仿佛第一天认识他，都惊讶地看着。
王卫国看向面前拥挤的人群：“这样的事情，你们不去做，总得有人去做，既然有人不情愿，那不妨让情愿的人来。”
“你们离开吧。”
听闻此话，那几个官员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历史上万人级别的大口吐口杀也是以天来计时的现在他们要在剩余不到二十分钟内做完这事。
最后那一批能放走的人袁浩宇也放走了，他放弃了鬼域的展开，剩下的人不能再放走了，现在灵异之地还没有彻底出现在现实，有的人或许能够逃出去，有的人就只能彻底迷失在灵异之地里了。
因为有驭鬼者的加持，进度似乎特别的快，当然也有平帆这个倒霉蛋也被那双老人手盯上了的原因，那双老人手也加入到了杀人的行列之中。
阴影弥漫，但只覆盖了死人的尸体。
民众的哭嚎和枪声成了这片绝望之地的唯一声调。
枪栓再次被拉响，这次死的是留守的最后一批人。
李清早已被厉鬼的灵异影响，杀不杀他都无所谓了，看着面前的这片血肉之地，有些无言，事情太多，他到现在还没睡觉，但也无所谓了，大部分的人都活着离开了江东市，这就够了。
他拒绝了聋子友好的帮助，或许聋子能帮他活下来但终生病体一蹶不振是肯定的，他也想逃避，他再不敢去面对外面活着的人。
最终剩余的驭鬼者也离开了这里。
灵异之地即将彻底出现在现实之中，到时候这里便是厉鬼横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