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眼看着自己的嘴皮子说不过卫宁,董卓旋即豪迈的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化解了羽林军和西凉军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
董卓收剑回鞘之后,很是赞赏的看着卫宁,缓声道:“卫宁将军,老夫很中意你。”
“老夫帐下还缺一个别部司马,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卫宁也是收剑回鞘,面对董卓抛过来的橄榄枝,只是摇摇头道:“董公,多谢你的美意。”
“然,人各有志,我认为自己在禁军中,方能一展所长。”
“可惜了。”
董卓一脸惋惜的神色。
卫宁有着如此胆魄,的确是当董卓非常欣赏的。
“卫将军,你何故阻挡老夫见驾?”
董卓问了一句。
卫宁则是淡淡的回答道:“董公兴大兵而来,耀武扬威,又骑马见驾,形同谋反,还请董公你切莫自误。”
“原来如此。”
董卓欣然听从了卫宁的这一“建议”,乖乖的下了赤兔马,徒步上去参见刘辩。
卫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董卓的背影。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难怪历史上董卓能有如此之大的成就。
“……陛下,老臣可算是见到你了!”
“陛下你是不知道,老臣为逐君侧之恶,不远千里从河东赶到洛阳,闻知宫中有变,陛下你被阉贼劫持到北邙山一带,还来不及喘口气,老臣就又马不停蹄的赶来救驾。”
“为及时救驾,老臣这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
听到这些话的卫宁,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董胖子这牛皮吹大了。
只为邀功!
……
之后,在卫宁、董卓以及一众公卿百官的护送下,刘辩和刘协平安回到了洛阳皇宫。
德阳殿中,何太后与皇帝刘辩高坐于陛台之上,正襟危坐。
何太后垂帘听政,故而能操持国事。
她环视一周后,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了卫宁的。
“卫卿不止救了孤,也救了陛下和陈留王,有救驾之功。卫宁上前听封!”
“微臣在!”
“孤与陛下,暂且拜你为羽林中郎将,封爵汉寿亭侯,另赐黄金一千两,良田一千亩,以观后效!”
“多谢陛下,多谢太后。臣卫宁,领旨谢恩!”
在这一次的十常侍之乱中,卫宁的功劳无疑是最大的。
何太后这般封赏卫宁,也不会招致群臣的反对。
坐在不远处的曹操眼看着卫宁“一飞冲天”,成了秩比二千石,掌宿卫侍从的羽林中郎将。
曹阿瞒不禁羡慕得贼鸡儿发紫……
羡慕!
嫉妒!
恨!
早知道卫宁能有这般封赏,曹操当时说什么都要跟随他一起入宫救驾,而不是跟着袁绍、袁术、吴匡等人一起率兵围攻何苗!
随后,何太后对一众公卿百官,或多或少的进行封赏。
如司隶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典军校尉曹操、执金吾丁原等人都被赏赐了一些黄金、丝绸、田产之类的东西。
聊胜于无!
这算是何太后安抚人心的一种方法。
但,董卓对此却深感不满!
“太后!”
董胖子站了出来,虎目中折射出了一抹寒芒,盯着何太后,喝道:“老臣不远千里的赶到洛阳清君侧,又有迎驾之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后若不封赏老臣,怕是说不过去,寒了众人的心!”
董卓这是在赤果果的向何太后索要封赏。
这一刻,董卓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好似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魔神”,杀人如麻的屠夫……
何太后也被董卓宛如猛虎一样的气势震慑住了,小脸一阵煞白。
想了一下之后,何太后颤巍巍的道:“董卿有功……孤和皇帝,暂且拜董卿你为卫尉,以观后效。”
“卿以为如何?”
“甚好。”
董卓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之前并州刺史、武猛都尉丁原只是在孟津烧了一把火,就能被封为执金吾,董卓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后?
见到何太后这副怂样的卫宁,不禁暗暗摇头。
真是妇道人家,被董卓一吓唬就不知所措了。
……
夜幕降临。
在卫宁的府上,此时,卫宁正在跟一个年纪约摸三十许,蓄着长髯,气质儒雅的文士对席而坐。
对方乃是卫宁的兄长——
卫觊!
卫觊年少成名,以才学著称于世。
作为河东卫氏的家主,他似乎是淡泊名利,并未出仕,把登堂入室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弟弟卫宁……
历史上的卫觊,在曹魏官至尚书,属于是汉魏时期的名臣。
卫宁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也离不开卫觊不遗余力的支持。
“兄长,你对这一次的十常侍之乱,有何看法?”
闻言,卫觊沉吟片刻后,便道:“十常侍之乱,祸及社稷,殃及无辜,以至于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都死于此乱中,天子蒙难。”
“何进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明明有无数种方法能铲除十常侍,却偏偏选择了见效最慢,最愚蠢的方法。”
“不然,他何至于被张让、段珪等阉竖反杀,惨死于嘉德殿?”
“仲道,你说这样的何进,蠢吗?”
“不。”
卫宁摇了摇头道:“何进不是蠢,而是傻。”
“……”
这有区别吗?
卫觊倍感不解。
瞬间被卫宁整不会了!
“仲道,何进此人优柔寡断,是一个杀猪的屠户出身,注定成不了大事。他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卫觊缓声道:“幸好张让、段珪等阉竖已经被屠戮一空,何进之死,也算是有价值。”
卫宁语重心长的道:“兄长,你真的认为,何进、何苗跟十常侍之死,对大汉而言,是一件好事吗?”
“这……难道不是吗?何进、何苗这样的外戚也好,十常侍这样的阉宦也罢,皆是大汉历来之祸源。”
卫觊皱了皱眉头道:“眼下他们都死了,此等祸源随之终结,岂非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不。”
卫宁眯着眼睛道:“这不是祸源的终结,而是更大祸源的开始……”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