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听到夜间死亡情况的时候,江砚苓就开始担心一件事,女巫毒掉三号其实做的是对的,而且在他眼中,三号确实也是那张狼枪,整个操作没有问题。再加上江砚苓也知道昨天晚上,自己一定是赌对了狼刀,守出了平安夜。但现在只有一个事,女巫若是跳出来,说出这件事情,哪怕有别人进行对跳都还有余地,但如果女巫不跳出来,让所有人误以为三号玩家是吃刀的预言家的话,那这把就没有办法再回转。
二号玩家开口发言,倒是让江砚苓松了一口气,因为二号玩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是女巫,昨天晚上我毒的三号牌,所以证明守卫守到平安夜了。我还是认为七号是预言家,三号的发言真的很不好,而且七号是我第一天的银水牌,我不知道后置位有没有人要跟我对跳女巫,你大胆跳,我也算找到一张狼人牌,守卫厉害!”
之后二号还说了一些别的,分析了一下局势,也点了一下狼。
之后等到十号发言的时候,终于跳出了另外一个女巫。他说自己是女巫牌,昨夜因为七号没有开枪,犹豫了,所以没有开毒。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三号吃刀,那么三号肯定是真预言家,他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开毒的,他怀疑狼队可能昨天刀了自己。
江砚苓发言的时候,她想了想,没有去发藏自己身份的言,而是更明确的去重复周逸珩的意思,帮大家剖析他的话,点出了四个狼坑。因为江砚苓需要提前铺路,她怕她没有再次发言的机会。
场上大家情况不明,五号归票的时候,说二号玩家这么跳出来,想要出局,有可能是狼枪牌,大家就算分不清,两个女巫都不动,夜里面会解决。那这个一号,就应该是他站的三号,查杀的小狼牌,所以五号归票一号。
江砚苓眼中五号是那张定狼,狼队和站错边的好人,全部去归了一号。可是剩下的好人,大家虽然投了五,但本身票数不够,再加上二号单票去挂了十号牌,一号还是被投出了局。
遗言结束,又要再一次进入黑夜,江砚苓眨了眨眼睛,环顾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11号,带上了盔。
夜里睁眼的时候,又到守卫的环节。守卫永远要做的,就是不断去思索,狼队刀人的目标,然后去跟他们进行博弈。
11号,江砚苓在来之前了解过,很聪明。其实这一刀,主要就是判断狼队是直接刀女巫,还是准备外置位再去找,或者去选择已经刀过一次的12号。
以江砚苓的判断,他们不会再去刀一次12号,现在目标性很强,他们以为12号是女巫才刀了,他第一次既然已经知道刀错了人,那么再耗一刀,在一个没有必要的人身上没有用,因为他们不确定12号是平民还是猎人。
11号不会去冒这个险,但是11号在之前节目里面,玩桌游的时候都喜欢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其实这一轮怎么看,狼队都会落刀二号女巫牌,这样也好证明十号的身份。
但是狼队知道,如果今夜刀出平安夜,大概率狼都要暴露,所以江砚苓犹豫了一下,她想着她开场之前的那句誓言,她说了,她要带周逸珩赢。江砚苓手再一次攥紧手上的盔柄。
最后,江砚苓向法官比出八号的手势,法官在让她确认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后点了个头,戴上盔。
11号会外置位找守卫,而那个连12号牌都能和他们赌中的守卫,必是一个很会玩的人。12号自己不可能,因为他的发言习惯不会让他在守卫牌还敢如此的嚣张跋扈,那么能守到12号的,只有可能是她这个,本身就是玩狼人杀的专业人员。
这是江砚苓的判断,也是江砚苓真正的守卫,一个狼队最绝望的存在。
“天亮了,昨夜平安夜。”法官的话在场上传出来,十号玩家直接自爆,果然不给大家任何再次发言的机会,又一次进入黑夜。
江砚苓这一次夜间摘盔,没有再犹豫,她今晚必要吃第二刀出局,狼队应该也不会怀疑外面还有守卫牌,所以无所谓了。她比了一个二号的手势,算是把最后一个盾套在女巫身上,虽然狼不可能去刀女巫。
天亮后,法官果真宣布八号玩家出局,江砚苓摘盔走下台去,她已经挣够了足够的轮次。两轮平安夜,再加上她将狼坑点清楚,狼队已没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果然,在大家已经确定狼坑之后,狼队看没有回旋余地,选择了交牌。
最终,大家简简单单回到场上,录了一个复盘。导演告诉大家,录制结束,大家可以自行离开。
江砚苓其实出去后,她就看到周逸珩一直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话,甚至后来跟她交流都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她总感觉,周逸珩似乎一直压着一股情绪,只是等待能跟她安静说话的机会。
酒店离录制的场地没有很远,节目组派车把他们送回去,路上也就是十分钟左右。
上车后,周逸珩就跟江砚苓这么并肩坐在后座上。所有都已经录完了,最后一把也赢了,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江砚苓才仔细思考她场上的事情。她所有的伪装全部放下后,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只知道她很厉害,但是她把她一直隐藏的东西,直接暴露在了周逸珩面前。
江砚苓知道她这个守卫似乎太有特点,就像是开局之前,她所担忧的一样,一旦这么展现一场在周逸珩面前,自己必将暴露无疑。这是她已经遗忘很久的打法,这份守卫似乎应该是在她的记忆里面,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以为这是再也不会出现的东西。
江砚苓试探的去握周逸珩的手,当时赛场上只想着赢下这场比赛,现在冷静下来的,她终于开始害怕了。她不知道周逸珩怎么看待这件事,她害怕他她的消失,她的谎言,甚至她现在的出现,哪怕任何一条让周逸珩生气,她都承受不起那个后果。她不知道,周逸珩现在一直压在身体里的那个情绪,到底是什么,等周逸珩亲口把这个真相展露出来之后,目前她所能得到的一切,会不会也将一并被斩断。
江砚苓把手送到周逸珩手心里的时候,她感觉到身旁的人回握了自己,心下稍微有了一丝安慰,就像悬在半空中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支点。
“指尖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车里空调有点低了?”周逸珩握着身旁人的手,侧头去低声询问。
江砚苓摇摇头,“没有,也还好,不算太冷。”
其实车子里的空调并不是很冷,现在天气比较热,江砚苓也只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导致的手指发冷,甚至有点僵硬。
“你做到了,带我赢了一把,你的守卫我真的好久都没见过了。”周逸珩小声的说着,他没怎么看身旁的江砚苓,只是牵着她的手。
“那还挺好的。”江砚苓也就这么回答。
后来这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周逸珩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捏着,让江砚苓手指也慢慢回暖。
江砚苓一路左思右想,就跟着周逸珩走到酒店房间门口。周逸珩刷卡打开房间的门,让江砚苓先进去,他转身关门,才走到房间中间。
江砚苓看他半天没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周逸珩估计有话要跟自己说,有些东西也不能靠她自己一味的猜想,总要得出结论。
江砚苓回头就看到周逸珩默默看着她,眼中似乎要传达很多信息,她恍惚间却突然发现周逸珩把她抱进了怀里,慢慢地摸着她的后背,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的动作里面,周逸珩除了对江砚苓的爱意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找到一个丢失已久的宝贝的欣喜。
周逸珩抱着怀里的人,江砚苓总觉得他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要说,却没想到周逸珩只是这么安静的抱了他一会儿,最后才说:“Sugar,好久不见,这些年累了吧。”
听到这句话的江砚苓,就傻傻的愣在那,泪水从眼眶夺出,完全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似乎这些年不能说的东西,找到了突破口。
周逸珩看到这样的江砚苓,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根本擦不干。
“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我总感觉你一路上在害怕,是因为我吗?你的所有选择我都理解,不用担心,想说什么就说吧。”
江砚苓摇头,泪水只是落的更凶,她担心的被面前的人这么温声化解,面前的人并无任何责备,口中满是关心。
周逸珩看江砚苓哭的这么难过,再一次把人搂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糖糖,别害怕,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可以变回原来的那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