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这个裴乾裴老头似乎有些轴!
“那这样的话……裴前辈,咱就换一换赌注,到时候若是我赢了,您只需要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就行。”
“去去去,别想着蒙我,到时候你再让我教你学武,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前辈,我也可以儒武兼修啊!”
“儒武兼修?就你?”裴乾不屑的问道。
儒武兼修,千年以来,也就那么一两人乐意同时兼修儒道和武道,而且基本上成就还不咋滴。
一来武道太苦,需要极强的毅力;二来儒道重文,又需要极强的悟性!
若有这等天赋,又何必非要儒武兼修?
去修习个剑道多香?
相比儒道与武道两途,剑修与道修反倒是更多一些。
因此,当江寒说要儒武兼修时,也难怪裴乾会嗤之以鼻。
“反正不管如何,武道我是一定要修的!”江寒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闷闷不乐的拨弄着地上的石子。
裴乾皱眉向江寒望去,见少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只不过脸上却有着少有的坚毅。
“不管如何,武道我是一定要修的……”
一句话仿若将裴乾带到了回忆当中。
“我将来,一定要踏上武道的极境!”
“(ˉ▽ ̄~)切~~别吹牛了!你吃得了这武道的苦么?”
“吃苦?修习武道那叫苦中作乐,懂不懂?”
想到这里裴乾笑着摇了摇头。
忽忽眨眼间,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当真是时光匆匆如流水。
“小子,你吃的了苦么?”裴乾忽然开口问道。
“吃苦?”听到裴乾这般问话,江寒猛然抬起头来,双眼之中似乎暴射出精光一般。
只见他连连点头,片刻之后却又连连摇头。
裴乾不禁苦笑一声:“你这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何意?”
“点头是晚辈能吃苦,但后来晚辈觉得这修习武道不能算是吃苦。”江寒认真的说道。
“那算是什么?”裴乾问道,脸色上古井无波。
只见江寒站起身来,极为认真的摆了一个拳架势,轻轻地朝前挥了一拳。
那拳架势看起来颇为古怪,有些不伦不类,那一拳更是没有多少力道,看的裴乾直想笑。
正在这时,只听江寒说道。
“我总觉得我有一拳要打,这一拳,可破天下不平;这一拳,可摧阴谋诡计!”
“我知道在打出这一拳之前我可能要练上千遍万遍……甚至千万遍!”
“但为了这一拳,这苦,我愿意吃。”
少年眼神坚定,望着裴乾。
裴乾脸色如常,心中却已惊起滔天巨浪!
这许多年来,他面对过多少生死搏杀,直面过多少妖魔鬼怪,就算是濒临生死,他的心湖一直古井无波。
然而在今日里听到少年这一番话之后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当初踏入武道是为了什么?
自己辛辛苦苦熬练体魄,不顾生死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年来,可还曾记得自己的初心?
而且眼前这个少年,显然并未曾练过拳招,就连那拳架子也不伦不类。
更不要提打出的那一拳有没有力道了。
但是,这一身的拳意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还真的有天生的拳意不成?
一时间,裴乾脑海当中如同陷入了天人交战一般。
初心、拳意、少年统统搅到了脑海当中,乱成了一锅粥。
唯独一丝清气冲天而起,在天际炸响,宛若洪钟大吕!
书院深处,青石杂草茅屋间,有人蓦然睁眼,望向天穹。
这个一身儒家打扮的男子白衣素锦,头戴高冠,手中捏着一颗石珠,那颗石珠在他掌心之中浮浮沉沉,紫气萦绕。
男子略有些讶异的望着天穹处忽然出现的那道清光,喃喃自语道:“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通往临湖书院的官道上,一个驾车的马夫猛然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下了身形。
远远望去,那马夫身后的车厢雕龙画凤,巧夺天工,便是那车窗外围的花叶竟也是金叶镶嵌。
只听车厢内悠悠传来一个极为慵懒的女子声音:“怎么了?余叔。”
名叫余国祯的马夫皱眉说道:“竟有人在这当头踏破九霄,进入武夫终境神颠境!”
“武夫极境?不是说武夫极境还有第十一境么?”车厢内那慵懒的女子似乎对此颇有兴趣,开口问道。
余国祯摇了摇头:“嗨,那都只是传说,那传说中的十一境连个境界名字都没有呢,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杜撰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当口……”
话方说到一半却住口不言,女子叹了口气,便不再明知故问了。
在这当口,在那临湖书院方向,九境破十境的武夫还能有谁?
只不过是未曾想过这大兖派来的武夫竟来的这般快。
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在这书院当中破境!
“余叔,若是此人真的突破至第十境,那我们此行恐怕便要失望了。”
“十境……十境……”
余国祯呢喃着,似乎有那么片刻间的失神,随后才见他回过神来,冷哼一声道:“十境又如何?就算是十境也得讲道理不是。”
马车之中的女子‘嗯’了一声,便没再开口说话。
书院之中
裴乾望着眼前少年,畅快大笑。
他曾想过自己应该会如何破境,会如何踏入这武道极境神颠境。
他以为可能会在生死之间,也可能会在重围之下。
也有可能是在做意气之争时。
因此,他常常故意令自己深陷死地,常常令自己踏入重围。
正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然而经历了那么多死战恶战,冲出了那许多重重包围,这破境之意却丝毫没有半点迹象。
裴乾曾想过究竟是哪里错了?
却唯独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简单。
初心!
拳意!
出第一拳时的拳意!
裴乾架起一个极为古朴的拳桩,云淡风轻的打出了一拳。
霎那间,漫天乌云低垂,晨曦漫天,洒向大地。
气机流转,就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驾着马车的余国祯忽然觉得浑身气机凝滞,他不由得大惊失色,然而片刻之后却又恢复如初。
“裴乾!你个老不死的!”余国祯大骂一声,似乎是气不过,但手中缰绳颤抖片刻,却终究是叹息一声。
驾着马车继续上路。
官大一级压死人,武高一境压死一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