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
江陵峰吴府,吴家大公子‘吴谅’的小院门前。
‘言叔’眉头微皱,来回的踱着步子,不时的去瞥一眼里间,神色有些焦急。
今晚,吴谅带着他核心阁的几名好友正在聊事儿,事先叮嘱了不准外人擅入。
他此刻只期待着公子们快点谈完,他好求见。
原本,他不想来找吴谅。
下午,在觉得江离的情况,必须要得到重视之后。
他第一时间也是去求见了‘家主。’
直言江离此人,深恨吴家,成长速度惊人,当速速减除,否则养虎为患。
然而,家主的反应,却让他有些不太理解。
“知道了。”
“下去吧。”
平淡的回答,手一挥,他就被护卫请了出来。
他不敢多说。
出来之后,
他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确实,即便家主要做些什么也无需跟自己说。
家主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也说不定。
可他就是隐隐有种家主好像对此并不在乎的感觉。
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按理说,不该。
家主他老人家又不是吴子幽,历来处事也很果决敏锐,身边的老人谁不知道他的脾性。
按他老人家的性格,哪怕是个对宗族再小的威胁,从来也都是不厌其烦,将威胁扼杀在萌芽。
再者,事涉亲儿子吴子幽。
家主一共也就只有这么两个嫡子。
他想,或许是错觉。
之后,他等了一会儿再次求见,大意是想给吴子幽求点底牌什么。
毕竟,江离的表现越来越夸张,即便未必最终就能拿自家公子怎么样。
擂台之上,多个底牌总是好的。
以吴子幽自大的性格,他是不可能会为这种事低头求他爹。
而他这个从小看着吴子幽长大的忠仆,却不能不为自家公子的事儿,考虑的周全一些。
不料,此番,家主不但没见他,还让人给他带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吴谅得知弟弟身边的人竟来求见自己也有些纳闷。
将人召进来后,言叔没有隐瞒,说了前因后果。
吴谅沉默了下,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这么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于弟弟,父亲自幼是溺爱到了骨子里,不然这家伙,也不会越来越不像样。
“父亲想必有自己的考虑。”
“这事儿,你就不要同子幽说了。”
吴谅语气严厉的警告了一声。
这几年,子幽和父亲关系不太好,这事儿要是子幽知道了,怕是又要冲动。
“老奴知晓。”言叔又岂敢破坏主人家的父子关系。
“嗯,你素来对子幽忠心耿耿,我是知道的,江离这事儿,我虽身在核心堂,近来也有耳闻。”
“放心吧,即便父亲真的出于某些原因,不愿管这件事,有我这个兄长在,子幽他也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今天太晚了,明日,你让子幽来找我一趟,我会对他做些交代。”
听了吴谅的话,言叔恭敬的跪在地上,拜了一拜。
“老奴告退。”
他走后,没多久,吴谅出了门,他去找了自家父亲。
两人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有个别眼尖的护卫,注意到自家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吴大公子,在出门的瞬间,竟面有愠色。
第三天。
江离第一场的对手,是一位内门的老牌师兄。
按理说,最多也就不超过四十五周岁,样貌却是老的吓人。
走起步来,虚浮无比,像是被酒色掏空之辈。
真交上手之后,给江离的感觉却又是比‘杜元’还要强上几分。
但此人明显求胜意志停留在点到为止这个阶段,对了一剑察觉到彼此的差距之后,无奈的道:“我认输。”
“江师弟啊,你可真不像个内门菜鸟。”
“唉,倒霉。”
他是真有点不甘心,若非抽到江离,说不准他的名次是可以再进一轮的。
江离微笑。
高处望台一角,翟塘品着茶,一身贵公子打扮,像是来晒日光浴般悠闲。
在他身旁坐着一个人却是道:
“又是一场轻松的胜利,看来这小子进入预备序列前十应当问题不大了。”
“话说你翟大公子到底怎么想的?”
“难不成你真想看着他顺利进预备序列前十,届时亲自动手展示给我家公子看?”
瞥了他一眼,翟塘笑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谁能想到,这小子藏的这么深。”
“一连几个,我以为对他来说算是劲敌的人,居然都被他轻松解决了。”
这人冷笑:“这话你对我说行,我也能理解,可我能对公子也这样禀告吗?”
“再这样下去,公子的颜面何在?”
翟塘点了点头,依旧浮现着笑容:“我明白。”
“你放心。”
“我有安排了。”
“什么安排?”
“一个让他或许进不了序列前十的安排,即便进的了,也得吃足苦头,露足底牌的安排。”
翟塘说的信誓旦旦,话语里满是信心。
他这信心却让这位宣二公子的朋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第一轮基本都打完了。
江离的实力,在这二十个人里面,绝对的居于前列。
而其中能有机会做到翟塘所说跟江离碰一碰的人,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
那几个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莫说翟塘,便是他家二公子去命令,人家也未必给面子。
说白了,就是你想利用关系在抽签上做手脚都没办法的。
背景等同的情况下,你做的手脚,也会有别人告知他们。
一来二去,反容易结仇。
他忍不住的问道:“此话怎讲?”
“容我先卖个关子,一会儿你看抽签就知道了。”翟塘淡然一笑。
很快,抽签来临。
结果早已有人第一时间知晓,并将之禀报了过来。
当得知江离下午的对手身份为何人之时,这位年轻人看向翟塘的目光,顿时诧异极了:
“你是怎么说动他的?”
只因为那个人,是个在内门中,有名的桀骜不驯的存在。
臭驴脾气,你说一,他偏说二,暴脾气上来,管你是谁。
偏偏还没几个人拿他有办法。
翟塘能说动他出来做刀,真是比他家公子禁绝男色都让他震惊。
翟塘微笑不语,许久,笑道:“无他,投其所好罢了。”
年轻人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欲再问,翟塘却打断了他。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个人选,应该没让你失望吧?”他反问。
年轻人纵然有点不爽,但不得不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人,即便是说直接弄死了江离,他也是信的。
“拭目以待。”
而在同属前二十的那些人里,当得知江离的对手是那个人的时候。
一些在暗地里,将两人都视作竞争对手重视的人,内心顿时乐坏了。
天助我也,这俩撞上了,预备序列前十,必少一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