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王管事感到沮丧。
开智书屋从选址到经营，是他全权负责。当林庄庄让他同时操持四家开智书屋，他曾经畅想过，像林家的其他产业一样，开智书屋也要开遍大周朝，甚至开到其他国家去。
如今，美梦才刚做，就被人敲醒。
今天的林庄庄没有穿男装，而是很标准的妇人衣裳，但没有梳繁复的妇人髻，只扎一个高马尾，整个人看着非常精神。
她身后带着标志性人物林三和钱响，这两人的存在，再加上王管事那一句称呼，让很多人一下子就知道，林庄庄的身份。
“林家那个？”
“她就是林庄庄？”
“林家夫人，没错，就是她。”
林庄庄能听到大家在讨论她。
有人介绍她的身份，有人宣扬她的事迹，有人用更小的声音评价她。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林庄庄就是没等到有人夸她年轻。
她可是四十多岁、有四个孩子的夫人，现如今，换成了二十多岁的身体，大家难道不觉得她保养得当，看着和“实际年龄”一点都不像吗？
老天爷，总不会，她其实，长的就像四十多岁吧？
林庄庄陷入自己的思维里。
好在，王管事及时再开口：“夫人，秘书监的人刚刚离开，咱们的书屋，恐怕不能再开下去了。”
林庄庄已经提前收到消息，自然不觉得奇怪，但她还是问了一下：“具体是怎么个说法？”
王管事把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
原本错过了的人，这下子也弄清楚情况了。
提前得到消息的人，很多今天压根就没来，只有一两个爱看热闹的，跑来排队，主要是为了获取第一手情报。他们要是生活在大中国，就是走在吃瓜第一线的人。
眼下大部分人，对书屋的遭遇早有预料，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对此，他们感到心情复杂。
一时间，也在等待林庄庄做出回应。
众所周知，林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秘书监敢制裁她，恐怕要承受她的报复！
林庄庄：不不不，别这么说，我可是最讲究文明和谐的人，我怎么会报复呢？被欺负就被欺负，网上怎么说的来着，欺负我算你踢到棉花啦！
“既然秘书监已经发话，那咱们即日起，就不再提供抄写书，不再提供租借书本……”
林庄庄的声音不算大，可阴沉沉的天空下，只有她一个人在讲话，是以，很多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很快，大伙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多时，大家推举一个人站出来。
那青年清了清嗓子，问：“林夫人，你书屋不再提供这些业务，那咱们花了银子买的读书卡，该怎么办？”
林庄庄微笑：“这属于不可抗力，林家也没有办法。当初林家售卖读书卡时，这一条已经写在店内，诸位应该有印象。”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直接炸了。
一张读书卡便是十两银子，很多人手里还不止一张读书卡。即便大家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倒不是花不起。
大部分人都花的起。
可闹了半天，花了十两银子买个没用的破牌子，还怎么鄙夷那些只能每天花十文钱进店抄书的人？
怕不是反过来被人嘲笑冤大头！
等大家闹哄哄的，非要让林庄庄给个交代，林庄庄才皱起眉头：“诸位的心情，我也能理解。秘书监这般行动，封的是林家的店铺，伤的却是诸位向学的心。”
等在场众人脸上露出骄傲，她又说：“但诸位都是为了增添学识，才买下读书卡。我若是用钱打发诸位，倒是显得我在侮辱诸位。不如这样。”
林庄庄示意大家安静，而后看向王管事：继续开口：“王管事，你通知各个店铺。自今日午后起，林家开智书屋提供换书业务。已经售出的读书卡，可以在开智书屋任选一本书带走。另外，还免费赠送两卷空白竹简、三本不同规格的空白书！咱们林家，一定倾力支持诸位继续学习！
听到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感到满意，有些人开始在心里琢磨，要用手里的读书卡，兑换什么书。
还有五个赠品呢，这可比那些直接押了卡带走一本书的更划算！
反过来想想，他们手里有不止一张读书卡，最初不就是为了能够从开智书屋带走更多书吗？
林庄庄还在补充规则：“换书之后，对应读书卡便注销。”
这句话说完，林庄庄又问王管事：“现在押在店里的读书卡，最长期限是多少？”
王管事对开智书屋的事情了如指掌，当即回答：“集贤书院那边，押了一本十五天的，算是最长。此外，大部分是五到十天不等。”
林庄庄点头：“以十五天为限，目前押在店里的读书卡，交付抄写本后，同样提供换书服务，也享受赠品。十五天后，押在店里没有取走的读书卡，默认注销！而换书服务，也不再提供。换书和注销，都允许跨店进行。咱们林家，哪怕自己多花一些功夫，也一定要给诸位行方便！”
至此，关于读书卡的处置已经非常明朗，大部分人都很满意。
但林庄庄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到期之后，未注销的读书卡，可以到开智书屋兑换会员卡。持有会员卡，能够享受未来开智书屋提供的指定优惠活动。具体内容，届时会在店内公布。”
等把这些全部说完，林庄庄再次看向王管事：“你现在就跑一趟，把消息传达到位，这边暂时交给我们。”
王管事当即领命。
林庄庄则带着林三和钱响进店。
她坐到柜台里，取出一个空白的信息登记簿，给林三一个眼神。
林三当即扯着嗓子喊：“需要兑换书的，现在就请进店选书。书目数量有限，先选先得！”
钱响则出门去巧文街的林家铺子调取竹简。
柜台这边本来就有不同规格的空白纸质书，后院仓库里更多。
听了林三的话，手里有读书卡的都开始挑选心仪的书。手里没有读书卡的，要么抓紧最后的时间看书，要么跑到柜台来问：现在能不能买借书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