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楼角背风的那一侧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立在那儿,是个男的,穿着棉大衣。
“你是谁?”
郭文婷大声问。
刚才,郭文婷只顾走路,而且风吹树枝的唔唔声不断在耳边响,那个叫她名字的声音一时没听出来。
“我是周军,你这会儿才回来呀?”那人报出了名字。
“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宿舍呆着,一个人站那儿干嘛?”
“我在等你回来。”
“有急事儿吗?”
“也没什么急事儿,就是今天给你画的那副画,想尽快交给你。”
“就这事儿呀?你明天给我也行呀!何必非要今天给我,站在这儿挨冻呢!”
“我在宿舍呆着也没事儿,感觉你这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就出来等你了;给,你收好了。”周军掀开裹紧的大衣,从怀里拿出那副画,向郭文婷递过来。
“你出来多长时间了?冻坏了吧?”
郭文婷走过去,接过那副卷起来的画。
“也没多大一会儿,半个来小时吧!那个杨部长走啦?”
“走了。回去吧,为给我画像,辛苦了你一天,肯定累了,早点儿回去睡吧。”
“行,那我走了;你也回去早点儿睡吧!”周军说着,重新裹紧他的棉大衣,转身走了。
“明天见!”郭文婷冲他的背影道了一声别,快步向宿舍走去。
“明天见!”走出好几步,才听到后面传来周军一声回应。
“真是个傻瓜!一副画,非要大冷天等我回来!”郭文婷笑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向前走。
宿舍里一共有三个上下铺,可以住六个人,但平时只住着四个人。
门口那张床,郭文婷住了下铺,上铺空着。与郭文婷的床铺挨着那张床,住着杨兰花,她说喜欢睡上铺,上铺清静,就睡了上铺。另一张床,上铺的叫马巧云,下铺的叫刘玉红;她们俩来自同一个地方,互相还认识,为了表示亲近,就住了上下铺。
郭文婷进去时,刘玉红正在织毛衣,马巧云已经躺进被窝,正看一本小说;杨兰花却没在宿舍。
“回来了?外面冷吧?”刘玉红见郭文婷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回来了!起风了,冷得要命!杨兰花呢?”郭文婷把那卷画放到床头,解着大衣的扣子,随口问。
“不知道,出去大半天了。你上哪儿去了,整整走了一天?”刘玉红继续织着那件粉毛衣,那毛衣不大,她说是织给侄女的。
“本来到街上想买点儿东西,遇到了我们那儿的人,非要我陪她去办事儿。”
“喝酒啦?”刘玉红又问。
“你闻见酒味儿了?”
“闻见了。”
“她请人,让我跟着她陪,就喝了点儿。”郭文婷继续编着瞎话。
“那就洗洗,早点儿睡吧。”
洗漱间和卫生间都在每一层走廊的一边。郭文婷拿了洗漱用具,出来去洗漱。
外面的风比先前好像更大了一些,吹在窗户上,呼呼地响;原本走廊里也装着暖气片,并不冷,但听着外面的风声,感觉还是比屋里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