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什么呢?
这句话问的……不好回答呀。
“哥,你咋看出来了?”
“周蓉对待爱情很慎重,尤其经历了冯某人之事以后,她更加成熟了。
以周文之优秀,两人还拉拉扯扯的过了好多年,直到去年离家前,周蓉都没有表态,这金默然何方神圣,又不是脑后放光的神仙,不到一年就抱得美人归,怎做到的?再说这金默然的资料太完美了,双亲不在,自小流浪,朋友皆无,需要查证的地方都无从可查……”
“嘿嘿嘿,屁民一个,谁查呢。”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能说说吗?”
“算是阴差阳错的吧,都不想太有约束,原本也没想要这样做,但蓉儿忽然怀孕了,作为男人,我得担起这个事儿,不能让她没着落……其实就是瞒瞒爸妈和街坊,原也没想过要瞒你和爷爷。
周蓉下乡,除了探亲,以后也不常回吉春了,而且我推测未来大概率会恢复高考,她一定会考大学做教授,实现人生理想的,所以,哪怕结束下乡,她回不回吉春生活还两说,有了如今这交代,想来已经足够了……”
周秉义立住脚,定定的盯住周文。
“周蓉怀孕了?”
“我也是才知道,这次匆匆南下,为的就是这个,所幸才三四个月,加上营养充足,身体调理的很好,一定不会有事,这点大哥放心,我也是懂些医术的。”
“也就是说,去年你去贵州……”
“是那会儿。我路上耽搁了时间,到时正碰上过年,她一人躲在山上……”
“你怎知会恢复高考?有依据?”
“历史上就没有新鲜事,所有的历史都是近代史,那么多烈士们染头颅洒热血建立新国家,为的是人民能过上好日子,所以社会必定要发展,以满足人们吃好穿好的朴素目标,发展没有人才可不行,而如今的教育体制不改革,根本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如今的局面,不过是所有立国之必然罢了……”
“周文,我还是小看了你。”
“你只是没往这角度想而已。”
“我是说你胆、色够大,本事也够大,周蓉她……怎能同意你这样……”
“我也不很清楚。”周文想了想,又说了些看法,“大约有不想让我为难的意思,或是觉得我无法丢开月月。”
“也是,你们一起长大,她又单身跟你出来,早绝了后路,以你的为人,真选一个的话,我想也是这个答案……但我还是要说,周文,你过分了。”
“我也知道……”周文苦笑,“我就不该来吉春,当初停在平京就好了。”
周秉义有些尴尬。
自从周文来到吉春以后,周家的变化显而易见,从爷爷奶奶到全家人,包括他自己和郝冬梅,个个都因为周文过上了满意的生活,虽然仍住在光字片,但早已跟光字片的人家大大不同,若按恩情算,他们全家这辈子还不完。
秉义至今记得。
那年爷爷来吉春,曾经私下说过,没有周文,他和奶奶活不到现在。
所以,只能是亲人。
亲情无价呀!
既然是周蓉自己的选择,如今看来似乎还颇为幸福——这点,从周蓉面貌上就能看出来,这次回来,郝冬梅那嫉妒的眼神儿,可是看得他如坐针毡呢。
所以,身为大哥,他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站出来反对的呢?唉……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敲打。
“周文,纵然如此,但毕竟无法容于世俗,既已一而再,切莫三而四……”
“明白。”周文点头,“婚姻是个麻烦事,我避之唯恐不及。”
“你明白就好。”
大舅哥上岗,马上提出新问题。
“周蓉既已怀孕,一个人在山里……”
“金坝村环境很好,村里人也很善良,老村长很照顾周蓉这个村里唯一的老师,而且距离金坝村二十里就是一处三线建设指挥部,有医院……
这次回去,我会请村里大婶儿代为照顾周蓉,到时候我也会过去,至于生活物资,大哥放心,必然不缺的。”
“自家的事,麻烦别人,终是不妥……”周秉义沉吟了一下,“我明白你们是不想让爸妈他们知道,这样,回头我和你嫂子商量一下,让她请个长假……”
“这……不好吧。”周文有些迟疑。
“有甚的不好?她是大嫂,如今这事,正该她出面——她必然也是乐意的,淘乐已经两岁,又是咱妈一手带大,离开他娘一段时间没啥,其实带他一起更好,就怕咱妈多心。
也罢,以后再找机会也可。”
“嫂子她有工作呢!”
“听你一言,我也盼着再上大学呢,你嫂子她想必也是如此,所以,工作的事就不重要了。喝酒时,我隐约听她们姑嫂俩嘀咕,说什么五个球的事,我觉得颇有道理,工作这个球,是可以再捡起来的嘛,不如这事重要。”
周文还能说啥,只能由衷的佩服。
“大哥果然是大哥……”
姑嫂俩这时也在说悄悄话。
出来时说好了,周秉义陪“妹婿”去拖拉机厂住,郝冬梅陪小姑子住光字片老宅,省得来回跑,还能就近陪儿子。
至于秉昆,随便哪里。
“你可真大胆,这事也做得出来?”
李素华搂着孙子睡了,姑嫂俩在外屋炕上,头并头说悄悄话。
“做了就做了呗。”
“不后悔?”
“后悔也晚了呀,你看,孩子都有了,上了船想下去可就难喽。”
“我听着咋像炫耀呢?”
“给你说实话吧,不这样,我拴不住他。”
“啥?”
“那年走之前,我留了个扣子,要不那丫头就捷足先登了。”
“怪不得。去年你刚走不久,应是听了你哥的劝,他忽然说要结婚,后来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了……要这样说,上船的是他呀……你……唉!”郝冬梅哭笑不得,“你就不怕他恼了?”
“他恼甚?我还便宜他了呢!”
“唉!也是……的你牺牲也够大的,惊骇世俗呀你,这也就是你周蓉,换个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她们也享不到我这样的福。实际上吧,是因为我了解他,周文责任心极强,是他的事决不推诿……”
“你……唉!”郝冬梅再次叹气。
这个闺蜜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弄跑了我的爱人,是不是得赔一个?他毁了我的信仰,是不是得负起相应责任?再说我又不丑,还有学问,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吧,便宜他了。”
“说到这里……”郝冬梅伸手摸了摸闺蜜的脸颊,“咋就这么滑呢,又白又弹又有光,像桃花一样,有秘诀?”
周蓉诡秘一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