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那样说了,接下来怎么做?”
回到上坎,周蓉问周文。
“正好,你看看这个图样。我想过了,计划把你和柳姐的宿舍改造一下。学校有食堂,用不着做饭,住宿和办公完全可以结合起来,实现同一空间内两种模式的自由切换,这样更显宽敞。”
“什么意思?”
“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是问你这什么要这样改。”
“更宽敞嘛,不是说过了吗?”
“肯定不只这点。”
周蓉拿过图样看了看。
“这是……椅子?”
“沙发。
比椅子坐着可舒服多了,展开就是床,拉起就是椅子,加上壁橱实现收纳,就能完美的实现功能区分了。”
“当我没见过沙发?这明明就是椅子。”
“椅面是床板下面,给别人坐,不用那么舒服。你坐呢,加上靠垫和抱枕不就是沙发了嘛,平常收起来就成,你应该不喜欢别人用你自己的东西吧?”
“那倒也是。”周蓉承认道。“你就不能往别处使使力?整天琢磨这些。”
“我天天有读书的呀,你只是没看到,主要是我读书比旁人快些。”
“有多快?”
“这点不重要。”周文转移话题,“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看就三件事。”
“哪三件?”
“招生,招老师,组建家长委员会,速度要快,剩下就水来土掩了。”
“真的会有用?”
“那要看委员们是怎么选出来了?”
“怎么选?”
“分街道,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街道,比如你们光义街,光仁街……都是一条街的街坊,相互知根知底,要选那些勇于任事的人,最好有孩子在学校。
再就是分单位。
同一单位或者街道尽量不要重叠,努力做到普及和覆盖整个共乐区。”
“这样做有啥好处?抱枕我选这种样式的,多做几个,家里也要有。”
“每个人都是个小喇叭嘛,你挟学生以令家长,挟家长以制不法……这种抱枕很费棉花的,家里也要有?你这是要累死我吗?你现在有三个住处了……”
“你这是耍阴谋,太阴险了……抱枕你让郑娟做嘛,她挺会的,还听话。”
“光与影同在,这是必要的领导手段……你这是剥削呀,郑娟欠你的呀。”
“她不是欠你的嘛。对了,你说我把功夫熊猫改编一下,寓教于乐,作为幼学园孩子们的表演节目怎样?”
周文摸摸鼻子,“是个好想法。”
版权就这么没了,唉……
“那我试试。”
说完,周蓉就风风火火的又走了,临出门前,她突然回身,状若亳不经意的问:“那个……卡蜜儿,是真的吗?”
“你说那个呀,人是真人,事是真事儿,但也不必较真儿,不过是说明一个道理而已,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儿。”
爷爷,我这算是圆满完成你交待的任务了吧,周文心里这样想。
周村,老爷子最近有些心事。
周文给他送来一个好徒弟,就棋艺传承来说,比周文要强得太多了,主要是专注,专注到心无旁骛的那种,王一禅人不笨,加上对棋艺的喜欢已经到了骨子里,确实是个学棋的不二人选。
王一禅品性也很好,关键好养活,只要是吃的,他都来者不拒,吃饱了若是没事做,就抱着棋谱坐那里研究,一整天都不带动弹的,很能坐得主。
对于这个徒弟,老爷子再没有这么满意的了,所以,他上愁的不是这个。
老爷子上愁的是周月。
自周文走了以后,刚开始还好些,可刚一过年,就有着茶不思饭不想了,到如今竟有了越来越瘦的趋势。
长此下去,可不是好事情呀。
“要不,让月月去吉春吧。”老太太其实也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听说蓉蓉也有了工作,你担心的事也没有了,让月月过去……”
“文文那小子又不吐口,她一个人过去那边,不明不白的算个啥?万一落不到实处,那不是害了这丫头嘛。”
“你也跟去不就成了。”老太太出主意。
“我不去!”老爷子倔犟道。
“跟去看看嘛,看看再回来。”
“月月呢?结果还不是一样。”
“唉!文文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心里想的啥,咋就一点心思也没有呢?月月这样,蓉蓉也这样,多好的孩子呀,咋就一个都看不上呢?真是怪了。”
“他不是看不上,是不想惹。”
“啥意思?”
“惹了就要结婚,他是不想结婚。”
“咋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太太惊了。
“想清楚了男女那点事儿呗……”
老爷子叹了口气,揣测道:“应该是受过啥伤害,可年龄上不至于呀,咱们是看着他长大的,没那种情况呀?”
“我看还是让月月去,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去折腾,咱瞎操心没用。”
“那就去吧,你去跟月月说。”
吉春城一处宾馆后院。
这里看着像是宾馆的一部分,实际上也是,但它自成体系,虽然与宾馆也相连,却被人为的物理隔离了,不经过一定的程序,没有人能够进到那里。
宾馆本来就是部队上的一处招待所,不对外营业,所以很少闲杂人等。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最近俩月却有一只大猫经常性的逡巡,就在不久前,大约一个星期吧,猫突然多了起来,三五七八只的逐渐增加着,一到傍晚就一排排的蹲在墙头,像是猫在开工作会。
反正,值班室里的老几位是这样调侃的,有好事者还拿东西去喂它们。
美其名曰:为灭鼠事业添砖加瓦。
理由是猫多了老鼠自然不敢再来,变相的清除了鼠患,应该有所奖励。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有只特别大些的猫经常性的在夜晚溜进去,到地下室里最后面的一个房间,呆一会儿就走。
那猫的脖子下面隐有一个小布包,因为与皮毛同色同花纹,加上被长长的毛发所遮掩,很容易被人忽略。
这天晚上,那猫乘着群猫开会的时候,又偷偷的从气窗里溜了进去。
房间里是一个枯瘦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身上还有血迹,由于长时间没有修饰,年龄已经分不清了,他一见那猫,动了动招呼道:“你又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