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这孩子！”
周文都离开了有一会儿了，周队长还搓着手，在屋里推磨似的乱转。
没办法，周文太出人意外了。
果然正如他之前对周月所说，他没要那些钱，但也没白便宜给旁人。
他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请周队长帮忙，在学校旁边扩出一个院落来，尽量大一些，里面建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厨房即可，不用青砖，夯土的就成。
周文打算给爷爷奶奶住。
学校里虽好，但毕竟不太方便，老人又喜欢孩子，所以挨学校建屋最好。
开一个小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院子大一些，可以开辟一个菜园，爷爷奶奶闲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种点菜自给自足，安度晚年挺好的。
至于后来割尾巴什么的，周村这里是深山，没人在意，只要周队长能扛得住，屁事没有，而周队长一向靠得住。
这也是对村里所有人家都有好处的事，没人会傻到自己作死。
如此，若爷爷坚持不走，也有个好的居住环境，只要爷爷还在这里，就是周文的念想所在，有念想就有香火情。
有这份香火情分在，周文和村里的关系就不至于完全断绝。
以往的例子证明，周文的情分还是蛮值钱的，他觉得，周队长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村里人也不会傻到反对。
当然，这花不了多少钱。
剩余还有不少，周文一股脑全捐给了村里学校，他的要求是那一成利润不能取消，只要生意还在，年年都要给。
先免学杂费，再中午免费管一顿饭，若是还有剩下，那就用来买篮球排球羽毛球，奖励优秀学生，奖励老师。
总之，花掉就成。
周文的态度很明白，我可以不要，但你们也别想分，我踏马都花给孩子。
周队长当然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关键是还那样的完美！
周文自己提出，不用他作难；分成村里确实给了，不算不讲信义；那些贪财挑事儿的也没分到钱，白忙活一场。
太解气了！
那些人无法反对，也不能反对，否则，他们就是全村所有人的敌人。
周队长当即表态——
扩建一个院子？没问题！
建六间房？没问题！夯土更没有问题，村里有的是人力，不费事，不但夯土，他还要外墙包砖，院子里连猪圈、鸡窝也一并建了，务必保证让周叔有一个完美的院落安度晚年。
至于学校那里。
免学杂费？没问题！中午管一顿饭？也没问题！买篮球排球羽毛球，奖励优秀学生，奖励老师……都要有，钱不够不怕，村里再拿出一成就行。
周队长已经想清楚了。
既然钱多坏人心，我踏马全花掉好了，不但建小学，我还建中学，我踏马奖励孩子们一直读到高中！读到大学！
读书的事，我看谁敢反对。
还花不完，我踏马奖励人多生孩子！
周队长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周月与有荣焉，喜滋滋的问：“爸，周文哥厉不厉害！”和期望家长表扬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
苏晴没眼看这妇女俩，提醒道：“别轻易传出去，要就分成的事开全村大会讨论，越激烈越好，最后再把周文的决定给抛出去……”
“对对对！我羞死他们。”
周队长眼睛一亮，满口答应。
村里是得加强思想教育了，要不他这个队长还真不好当，堂堂一村之长做出的决定，居然有人敢挑事儿，反了！
周文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学校。
在周月家的院子里，他看到了庙里的灯光，大常一个人在那里过小年，他得去陪着，一世人，两兄弟，得去！
说起来，从庙里看月月家，是挺清楚的，周文也明白了，当初月月是怎么给她的专用保镖大常传递消息的。
院里挂个床单，或者摇摇小旗……
方便滴很。
大常在煮肉。
包饺子太麻烦，不如直接煮肉来的方便，围着火炉，边煮肉边喝酒，这日子其实也不错，天天过都行。
“这差不多有半只羊了吧？”
“整半只，你不在家里陪爷爷，跑我这里来做啥？没下你的肉。”
“喝酒呀！吃独食可不行，大常，你得检讨自己……喏，月月让给你带的饺子，她亲自下厨，特意为你煮的哩。”
大常哼了一声，但还是接过饺子，也不让人，自顾自的就吃起来了。
“哎我说，给我留一口。”
“早吃过了吧你，饺子还跟我抢？”
“你就是死性不改。早说过你，做事要主动，心有想法得说出来，你不说谁知道呢？天天坐庙外看那院子，很舒服吗？你呀你，我都不稀得说你。”
“我们不合适。”大常闷闷的说道，“她喜欢的是你，心里没别人。”
“女人都是善变的……知道癞蛤蟆和青蛙的区别吗？癞蛤蟆有理想，有理想就有实现的机会，若是再付出行动，未来大有可为，你得加强这一点。”
“月月不会。”
“你咋知道？”
“我就知道。”
“月月也是女人，女人的问题她也有，比如慕强、善变、恋爱脑……”
“你是不是想打架？”
“不想。”周文猛摇头。
当初周文故意让大常看到他练拳，顺利激起大常的兴趣后，他就问：“想学吗？我教你呀。”
于是，大常就成了他的试验品。
没想到的是，还真让他给练成了，加上他身大力不亏，熊形、虎形为骨，化入龙形，以形意五形拳为基础，八极打得那叫一个猛！那叫一个刚！
跟他对打，那是找虐。
太费胳膊腿了。
就算这样，周文也没敢往深里练。
他只做基础练习，主要为的是提升身体素质，他打算等以后出去，有合适机会请教一下行内的人以后再做定夺。
身体上的事，不敢大意。
“说实话吧，大常，我这辈子大约是不会结婚了，所以……”
“为啥？”
“小孩子才问为啥，大人只判断。”
“你这样会害了月月的。”
“所以呀……”
两人不再说话，对坐喝起酒来。
“大常，志国叔答应我，年后建一座院落，里面的厢房是给你准备的。”
“你呢？”大常问。
“我要出去走走。
所以，爷爷奶奶这里，你得替我照顾好了，要不我不放心。”
“月月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的嘛。”
“你真是个混蛋。”
“你知道的，感情上的事，无法强求，你就勉为其难吧。”
忽地一阵强风吹开庙门，两人齐望出去，天上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