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在武英殿设宴,亲自为蜀王接风洗尘,朱高炽和朱瞻壑都在一旁坐陪。
酒宴上谁也没再提朱悦燇的事,似乎之前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等到酒宴结束,朱椿告辞离开,朱棣却向朱瞻壑使了个眼色。
朱瞻壑立刻会意,当即飞奔着追了出去。
朱椿喝了点酒,走的时候也被宦官扶着,因此走的并不快。
很快朱瞻壑追上蜀王,笑着上前行礼道:“蜀王留步,我有些话想和您单独聊一聊!”
“哦?世子有什么话要说?”
朱椿闻言也站直身子,挥手让扶着自己的宦官退下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这段时间,我与崇阳郡王多有来往,他也给我讲了一些蜀王府的事情。”
朱瞻壑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都说了什么?”
蜀王闻言脸色一沉,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崇阳郡王说他是被人陷害的,那天他喝的烂醉如泥,根本不可能闯入王府的内宅!”
朱瞻壑也不再打哑谜,直接挑明话题道。
“哼,这个不肖子,这种丑事他也有脸往外说!”
蜀王气的脸色铁青,虽然只是小妾,但这种事说出去也够丢人的。
“蜀王您先不要生气,经过我和锦衣卫的调查,崇阳郡王还真可能是被人冤枉的!”
没想到朱瞻壑忽然再次道。
上次他答应朱悦燇,会帮他调查他被人陷害的事,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
“锦衣卫也在调查这件事?”
蜀王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他的老脸上就越是无光,因此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不希望让任何外人知道家中的丑闻。
“锦衣卫参与这件事,也是希望调查清楚,从而还崇阳郡王一个清白,而据他们调查到的信息,那天崇阳郡王喝醉之后,其实是被华阳郡王带走的,而且在事后,那几个陪崇阳郡王喝酒的人,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有人甚至搬到了其它地方居住。”
朱瞻壑直接将锦衣卫调查到的内容讲出来道。
华阳郡王就是朱悦燇的二哥朱悦燿,那天朱悦燇喝醉后,一向与他不和的朱悦燿忽然出现,然后带走了他,第二天朱悦燇就出现在蜀王小妾的房间里,这其中的过程哪怕不说也能猜到。
“此事当真,锦衣卫真的查到这些?”
蜀王闻言也是一愣,虽然嘴上怀疑,但心中已经信了几分。
“那天与崇阳郡王喝酒的人,已经被锦衣卫找到两个,他们已经招供,口供就在北镇抚司,若蜀王不信,您可以随时去查看!”
朱瞻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再次道。
“另外您府上那位小妾身边的人,肯定也有大问题,如果您愿意让锦衣卫进府查案的话,相信会查出更多的东西!”
“不必了,现在这些已经足够了!”
蜀王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对于他来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至于其它的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看来这件事是本王错了,多谢世子为悦燇查明真相!”
朱椿说着向朱瞻壑行了一礼道。
“您太客气了,我与崇阳郡王一见如故,帮他也是应该的。”
朱瞻壑微笑着客气道。
送走了蜀王,朱瞻壑又转身回到武英殿,只见朱棣和朱高炽也都在等着他。
“蜀王怎么说?”
朱高炽急切的问道。
“父子两人说的一致,崇阳郡王的确是被华阳郡王陷害,才不得不逃到谷王那里!”
朱瞻壑立刻禀报道。
对于朱悦燇之前说的去谷王那里的原因,朱瞻壑和朱棣都带着几分怀疑,因此蜀王进京,在他们父子见面之前,朱瞻壑这才拦住蜀王,结果父子二人说的话完全一致,这也证明朱悦燇之前的确没有撒谎。
“看来真是我们误会崇阳郡王了,他和蜀王都没有撒谎,也的确与建文帝没有关系!”
朱高炽闻言松了口气道。
他与朱棣、朱瞻壑不同,比较倾向于相信朱悦燇,现在的结果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没想到老十一家里也是一摊子烂事!”
朱棣这时也叹了口气道,说着还看了一眼朱高炽,这让朱高炽也羞愧的低下头。
蜀王的几个儿子因为争位发生矛盾,朱高炽哥仨比他们闹的更大,现在朱高煦远走海外,朱高燧更是因为给朱高炽下毒被囚禁。
相比之下,朱悦燇兄弟间的矛盾,完全是小打小闹。
“皇爷爷,既然崇阳郡王与建文帝无关,长相完全只是个巧合,不如就放他回去吧!”
朱瞻壑这时也打消了对朱悦燇的怀疑,当即向朱棣请求道。
“先不急,太祖皇帝的祭日马上就到了,就让他陪蜀王一块参与祭祀,到时祭祀完后,再让他们父子一块回去也不迟。”
朱棣一摆手道。
让朱悦燇参与祭祀,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补偿,毕竟就算是藩王,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朱悦燇能陪蜀王一块祭祀,就相当于朱棣对他的肯定,说不定日后蜀王世子的位子,也要落到他的头上。
“皇爷爷英明!”
朱瞻壑闻言也欣喜的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觉得朱悦燇这个人不错,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如果他能成为蜀王世子,至少比他那个做事不择手段的二哥强。
打消了对朱悦燇的怀疑,朱瞻壑也感觉心中像是落下一块大石头,看来在他的潜意识里,也不希望朱悦燇与建文帝有关。
五月初十是朱元璋的祭日,每年这天,朱棣只要在京城,都会亲自前去孝陵祭祀,今年更是请周王、蜀王一同进京,现在蜀王到了,周王路远一些,因此要晚几天才能到。
这天上午,朱瞻壑像往常一样,来到东厂听曹雷等人禀报一些重要的情报,顺便处理一下东厂的事务。
不过今天却有一个朱瞻壑期待已久的消息传来,黎利等从交趾赶来京城朝觐考察的官员,终于来到了京城。
得知这个消息,朱瞻壑也是十分兴奋,这帮家伙还打算进京告朱高煦的御状,可惜他们却不知道,只要来了京城,就别想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