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一轮皓月当空,月光如流水一般,夜阑人静,婧馨儿独自一人碧落宫五道峰断桥。
微风吹过,周围颗颗萤火虫飞舞着,婧馨儿忽感阵阵凉意,微微抬首,眼眸望着漫天的繁星,不语,脸色神色也未有多少变化,轻轻一叹,便将目光看向远处,静静的呆望着远处。
不知过来多久,不知入神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从婧馨儿背后传来,婧馨儿猛然转头看了过去,这一转头不要紧,顿时让自己也吓了一跳。
上官彩蝶一手挑着用来照明的灯笼,一手捂着心脏,方才被婧馨儿的举动着实令自己也吓了一跳,婧馨儿微微一笑,看着上官彩蝶被吓到的模样甚是觉得可爱,道:“不好意思,方才吓到你了吗?”
上官彩蝶轻轻的点点头,当看见婧馨儿的那一刻,居然显得有些胆怯,上官彩蝶有些唯唯诺诺,道:“对不起,姐姐,打扰到你了,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婧馨儿歪着脑袋看着上官彩蝶,嘟起嘴道:“没有打扰,没有打扰,你是师尊带来的那个小女孩是吗?”
上官彩蝶点点头,一直看着婧馨儿,婧馨儿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怎么一个人跑来这断桥。”
上官彩蝶微微低着头,轻声道:“睡不着,有些想念母亲,便来到这断桥,不知姐姐在这,打扰到了你,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婧馨儿一听,心中酸酸的,便起身走了过去,接过上官彩蝶手中的灯笼,拉着上官彩蝶的手,两人坐在断桥的桥头。
婧馨儿微然一笑,道:“并未打扰,并未打扰,何须怪罪,你也不用太自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上官彩蝶仍有些胆怯,道:“我叫上官彩蝶。”
婧馨儿,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婧馨儿,如此一来,我们便相识了。”
上官彩蝶重重的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漫天星语,眼中已感泛红,道:“馨儿姐姐,你有思念的人吗?
婧馨儿望着远方,轻轻叹了一声,道:“有啊,他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修行,我们暂时还不能见面,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找他。”
上官彩蝶突然停顿,道:“不能相见吗?那岂不是我与母亲一样。”
婧馨儿看着有些失落的上官彩蝶,道:“你所思念的人,是你的母亲吗?”
上官彩蝶突然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涩,道:“还有我的父亲与哥哥,可是我在也见不到父亲了,母亲也不要我了,哥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婧馨儿看着上官彩蝶心中有些莫名的悲感,道:“碟儿,你要坚强一点,总有一天你会在见到他们。”
上官彩蝶掩去脸上悲伤,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可是父亲他在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再回来了吗?”婧馨儿小声喃喃自语了一遍,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够听间,或许此时婧馨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着比自己还小的上官彩蝶,心中多了几分对上官彩蝶的怜
上官彩蝶脸上有些羞涩,但羞涩的脸上仍是难掩丝丝伤感,道:“不知怎么,今天特别思念母亲,害怕母亲有什么意外。”
婧馨儿并未回答,只是自己不知该怎么安慰,静静的看着远方,上官彩蝶轻声问,道:“馨儿姐姐,你在思念谁啊?也是你的母亲吗?”
婧馨儿神色黯然,轻轻点头,道:“嗯,我也无时无刻的想念自己的母亲,可是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离世了。”
上官彩蝶一怔,只觉得眼前的人与自己有着一样的有着与自己一样的遭遇,又不敢多问,怔怔的看着婧馨儿,连忙道:“馨儿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婧馨儿微微一笑,道:“没事啦,我已经学会了坚强,父母曾经对我的爱永远都在我的心中,是他让我学会了坚强,也是他一直保护着我,我除了对父母的思念以为,对他则是另外一种的思念。”
上官彩蝶轻声喃喃道:“另外一种思念?”
婧馨儿缓缓站起来,微笑道:“对,另外一种思念,等你有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你会明白,何为令一种思念。”
上官彩蝶也慢慢起身,紧跟着婧馨儿离去,心中默默念道:“另外一种....思念...”回头望着了一眼远方,轻声道:“母亲。”
婧馨儿微微一笑,缓缓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需要回去休息了,有时间我们在来着断桥。”
上官彩蝶同样起身站了起来,道了一声好,挑起照明的灯笼,牵起婧馨儿的手一起离开了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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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九幽,人神魔共弃之地,到处笼罩着白色的迷雾,犹如争气一般,今日九幽阴森如常,三辰阴阳共聚,尽显森森罗狱。
九幽深处,一片祥和净土,堪比世外桃源,唯见一片片血红色的曼珠沙华争艳开来,飘逸的曼珠沙华香味弥留,竟显的与人神魔共弃的九幽格格不入。
竹舍内,上官青云朦胧间缓缓睁开双眼,仿佛自己沉睡了许久,闻着曼珠沙华的香味,犹如梦境般的虚幻。
上官青云身子微微轻动,忽感胸口之处灼热般疼痛,疼痛令上官青云清醒过来,轻声道:“这里哪里?父亲又在哪里,母亲,蝶儿,你们他们都在哪里。”
君孤尘用冷彻的目光看向上官青云,冷声道:“切勿乱动,你随时有生命危险,吾好不容易将你从酆都带回,为了救你,尚费了吾不少心血。”
上官青云心中微颤,一股寒意从心中泛起,低声喊道:“父亲,父亲怎么样了?我要找我的父亲,你快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哪里。”
君孤尘面色忽冷,哼了一声,道:“送你来的人并未提起,你在这般乱动,枉费了吾的一片心血,更是枉费了送你之人的心血,若非是她所托,恐怕你已进酆都,见了阎王。”
上官青云脸上略微苍白,呼吸也变的急促,急道:“父亲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她是谁,送我来的人又是谁。”
君孤尘神色苍凉淡漠,道:“与你无关,你只要按照吾说的做,多则几十年,少则数年,你便能如正常般,否则你将永埋九幽,成为曼珠沙华的养分。”
上官青云身子大震,手握成拳,闻着曼珠沙华飘来的花香,气息略微平静,心中的憎恨已在心中深处深深萌芽.。
上官青云的声音嘶哑着,牙齿紧咬着嘴唇,脸上神情充满愤恨有绝望,迸裂的愤怒中绝望,怒喊道:“天魔宗,我势必与你不共戴天,纵使苍天无眼,天地不公,我上官青云在此立誓,纵使血枯魂破,也定让你血债血偿。”
君孤尘为之一愣,脸上忽变,目光深邃,一刹无声的接触,像是心中狂潮涌起,是那般炯炯入,君孤尘忽然轻笑,看尽一切的君孤尘,又何尝看不懂上官青云内心中的憎恨,那曾经的沧桑少年,与卧榻上的上官青云无二。
上官青云听见君孤尘轻笑,愕然冷眼看着君孤尘,眼神凌冽如寒光,道:“你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可笑的?”
君孤尘轻哼一声,道:“吾很欣赏你,傲骨,年少轻狂,你.......心中很渴望能够报仇吧?但眼下的你谈何指望报仇?
上官青云脸上忽然煞白,眼神更为冷彻淡漠,道:“报仇?我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报仇,报仇亦然成为我的一部分,我现在活着,唯一给我的希望便是报仇。”
君孤尘怔了一下,随后神情上浮现一丝笑容,道:“就是这般,就是这般无情,报仇可以让你冲昏头脑,亦可以让你变得强大。”
上官青云眉头忽皱,凝视着君孤尘,道:“无情?呵....这算哪门子无情?”
君孤尘忽然笑了笑道:“这自然算不上无情,那无情寒心,那无情嗜命,那无情冷彻,经历过的人才会深深体会到何为无情,但如今眼下你要做的,便是好生休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上官青云凝视着老者那张沧桑的脸,凝视久了,心中却又多了一分感意,轻声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君孤尘慢慢从上官青云身上收回目光,面色凝重,不语,下一刻,老者慢慢起身,打开竹舍的门窗,望着窗外成片的曼珠沙华,没有叹息,没有任何的举动。
片刻之后,上官青云见对方仍是没有要开口的异象,更没有任何举动,又轻声问道:“怎么?先生有难言之隐吗?”
君孤尘轻轻用手指抚摸着门窗上的褐色的曼珠沙华,目光再次深邃,深邃的目光里流转着异样的目光,曾几何时这般。
他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停留在曼珠沙华那苍老的手,未动。片刻,忽然摘下曼珠沙华那紫艳的花朵,道:“天御魂生,鬼索无常—吾名君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