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事儿人一样,就坐在一旁雪地上等着。
元宝它们也在吕律一招手后,跑到吕律身边,站了一会儿后,就在旁边雪地上趴着休息。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
远远听到屯中路上有汽车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十多个公安快速冲进林子,荷枪实弹地将这边地方围了起来。
吕律和张韶峰扫视了这些人一眼,见陆征也在,张韶峰当先站了起来。
“不准动!”
见张韶峰有动作,立刻有公安出声警告。
“把枪放下,要真想走早就走了,还会在这儿等着你们……”张韶峰微微皱了下眉头。
十多天前刚碰过面,陆征又怎会忘记张韶峰和吕律,他连忙示意众人放下枪,走到张韶峰面前:“小锋,这咋回事儿啊?”
“咋回事儿?你还好意思问我咋回事儿?你在派出所难道就没有看到金晓松的通缉悬赏?”
张韶峰立马喷了过去:“伱自己调查登记过的人你不知道?这里隔伊春没那么远吧?还是说,你跟他也有勾结?”
这种事情,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很正常,派出所的人也不知道,这就有些离谱了。
陆征被张韶峰一喷,一时间有些发懵。
尤其张韶峰最后一句,让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发寒。
吕律就在这时,将陆征遗留下的小笔记本递给陆征:“这人和一帮子绺子勾结,帮着探查消息,打家劫舍和销赃,去年那些绺子被抓捕了,就剩这么个漏网之鱼。就是你本子上记录的金志泉,被通缉的时候,名叫金晓松。他们这一帮子人,就是去年洗劫我家而被峰哥带着民兵兄弟抓起来,让后给送进去的。
如果实在不知道,自己去查一下,一个电话的事儿。人是我打死的,是他先朝我开的枪,他身上的东西,一点没动过,有任何疑问,到秀山屯来找我。”
就在这时,有一个公安凑到陆征旁边:“陆队,我看过这通缉悬赏,是有这么回事儿,人应该也没错。”
张韶峰直接就不鸟陆征,拍了拍吕律肩膀:“走,兄弟!跟这种不称职的人有啥好说的,啥玩意儿啊!”
陆征这表现,让张韶峰觉得很失望。
别的不说,让人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已经让去的人跟他们说过,这是名叫金晓松的通缉犯,一查就知道的事儿,可现在的陆征,完全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他一张口就暴露了完全没过心的事实。
张韶峰还是那么霸气。
两人提了半自动转身就走,再不去管这帮子人。
把他们叫来,本就是为收尸的。
这下,再没有人阻拦。
至于跟着公安回去问询,这种事儿,到了张韶峰这里,不存在。
直到两人离开树林子看不到人以后,才有人小声问道:“陆队,这人是谁啊?”
“你问那么多干啥?干活!”陆征瞪了问话那人一眼,冲着一帮子人下了命令。
吕律和张韶峰两人到了屯里的大路上,将各自的马匹解开,骑着马朝着山里返回。
等回到帐篷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陈秀清等人进了山里,都还没有回来。
营地边,三匹拴在一旁树干上的马,梁康波的那匹痴痴地站着,赵永柯和陈秀清他们两人的鄂伦春马则是用蹄子趴开雪层,采食着被积雪掩埋的枯草。
两人下马后,也不打算再做什么,只是砍了些木柴,就着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篝火余烬重新点燃。
先烤了两个粘豆包垫吧下肚子,休息一阵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吕律开始张罗饭菜,张韶峰也在一旁帮忙。
等饭菜快要做熟的时候,陈秀清三人回来了,又带回来三只紫貂,五只黄皮子和两只貉子。
看到吕律和张韶峰已经返回,陈秀清好奇地问道:“律哥,人找到没有,是不是你说的金志泉?”
“是金志泉,已经被打死了!”
吕律微微点点头,他不忘叮嘱:“回去以后,不准提这件事儿啊,不然,秀玉会害怕!”
“知道了!”陈秀清点点头,但随即又问:“律哥,用枪把人打死了,你不害怕吗?”
“他们在打家劫舍的时候下手可不软,本就该死,我打死他们,心安理得的,有啥好害怕的?我更怕被这些人惦记!”
吕律确实没有啥害怕的感觉,心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有枪的人的太多了,有了枪,总有人变得张狂,无法无天,不把别人的命当命,总觉得他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为所欲为,碰到这类型的人,你不弄死他,那死的就很有可能是你。清子,这年头,心肠还是要狠一些才好。”
这话是一直以来,话最少的赵永柯说的:“我们在山里的时候,总会碰到一些人,扛着把枪,约上几个人,见到人势单力薄一点就打歪主意的不少,动不动就拿枪指着你,或是找个机会,就把家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碰到这类型的人,但凡软弱一些,吃亏甚至丧命的就只会是我们自己。你和吕律进山找我们的时候又不是没见到那种人,跟着来说你们抬了他们棒槌的那几个!。”
张韶峰也笑着说道:“就一句话,进了山里边,能动手就别废话。”
陈秀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饭菜做得早,吃的也早,几人吃饭的时,就着吕律和张韶峰出去的事儿闲聊一阵,吃饱喝足,也就早早躺下休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几人天还黑着就从帐篷里钻出来,赵永柯和张韶峰一组,梁康波和陈秀清一组,吕律带着元宝,分成三组人马,去看梁康波布下的抓捕獐子的捕猎网陷阱。
没有别的事儿,就是去把獐子带回来而已,猎具之类的其它东西,早在昨天就已经全部收回来,路上也就没有耽搁。
等吕律将捕猎网抓到的獐子带回来的时候,其余人也已经回来了。
这个时候,天也才刚刚蒙蒙亮。
将三只獐子兜捕猎网里捆着绑在爬犁上,几人在简单吃了些粘豆包后,架上爬犁,往家里边赶。
这一路回去,并没再往山里钻,直接就顺着林场的车路走,爬犁上虽然装满了熊肉、马鹿肉和各种皮毛,但路好走,回去的时候反倒更显得轻快。
只是一天的时间,就通过大箐山,到了南岔。
还是选择来时借住的人家,送了些熊肉和马鹿肉,换得一夜住宿。
第二天早上,几人在吃过主人家准备的面条后,继续踏上回程,下午抵达区上。
五架爬犁在田友诚的馆子前刚停下,眼尖的田友诚立马就迎了出来,一看到吕律等人爬犁上放着的东西,满脸惊讶:“不得了,不得了啊!”
这是被几人的收获给惊到了。
就连过往的路人,都有不少停下来围观的。
那些熊掌被田友诚尽数收到馆子里边,他还要了不少熊肉,三头马鹿,除了第一头被吕律等人烤吃了四条腿,剩下两头马鹿的八条腿,也被田友诚收购。灰狗子、跳猫子肉价格便宜,受众更大,被他尽数收了,另外还选了一些獾子肉。
在他苦苦哀求下,这趟外出打到的那十多只飞龙,几人一商量,觉得带回去只是过过嘴瘾,除了张韶峰留下两只带回去给他爸吃,其余的就全给田友诚留下了。
即使如此,爬犁上还是剩下很多肉,见有路人询问,几人干脆找田友诚借了称,就在馆子门口卖了起来,临近傍晚的时候,又卖出去不少,不过,这都是田友诚挑剩下的,价格低了不少。
单是卖肉的肉钱,就卖了六百多块钱,被吕律直接按赶山队伍成立时定好的比例当场就给分了。
趁着区上还有商店开门,约着一起给家里人买了些东西和零嘴。
在馆子里吃饱喝足,五人赶着爬犁往秀山屯走。
在经过洄龙屯的时候,梁康波将爬犁上的东西放到吕律的爬犁上让他拉回草甸子,他自己先回家去了。
外出二十多天了,都记着回家,也就拒绝了梁康波的邀约。
四人赶着爬犁进入吕律的草甸子,这动静不小。
陈秀玉、马金兰和段大娘三人,早早地迎了出来。
“说好二十天的,咋去了二十四天,不知道我在家担心啊?”
陈秀玉给几人打开栅栏大门,在一见到吕律的时候,立刻嗔怪道。
吕律每次进山,她可都是数着天数过日子,越临近吕律所说的归期,心里就越焦虑,而一旦逾期,这种焦虑就越强烈。
“我们是去二十天啊,打猎用了二十天,来回花了四天。”吕律笑着狡辩。
段大娘扫视着几人:“你们都没事儿吧?”
“没事儿,都好着呢!”张韶峰笑道。
几人将爬犁赶到吕律草甸子前面,将装袋子里的皮毛一袋袋地放入地窨子中,并在地窨子的土灶里烧了柴火,吕律添加了些煤炭,好让地窨子里的温度提升起来。
温度起来了,也能让这些在山上冻了多日,已经变得硬邦邦的皮毛先软化着,方便接下来铲油皮。
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那些獾子,用来焅獾子油。
剩下的鹿肉和熊肉让张韶峰和陈秀清带回去,这一次,他不准备让屯里人来随意瓜分了,农场建设中那些人家,吕律觉得,更应该留给他们。
愿意跟着自己干的人,总要对他们好点。
这一点,几人都没有意见。
简单打了声招呼,赵永柯先一步赶着爬犁回家,陈秀清和张韶峰要走的时候,段大娘和马金兰也跟着要回去。
吕律出声挽留,留不住,只能随她们,反正自己已经回来。
剩下的,就只有那三只獐子了。
在爬犁上折腾了两天时间,三只獐子的状态都很不对头。
吕律想了下,没有将他们直接放进草甸子,而是关进当初用来关抓到的第一只母鹿的小栅栏里,并在里面放了些粮食,还专门打开地窖,把里面的绿叶蔬菜弄了一些出来喂给它们。
三只獐子,两雄一雌,可都是大钱呐!